小賣部左拐四百米不到的地方有派出所,電話打過去,警察上門隻是眨眼的工夫。
警察來了……她就完了!
蕭妧妧:“千萬别報警,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黎行墨頓了頓,目光落在蕭妧妧臉上,将信将疑。
他的眼神太好懂,蕭妧妧輕易看出他們的質疑。
不能怪别人多想,地上一大灘血痕,旁邊的黑色發套扔了一地,屍體道具過于逼真,怎麼看都缺乏說服力。
再看蕭妧妧,衣服上有大片血漿,瓷白肌膚留下道道血污,丸子頭松垮垮要掉不掉,腦門上全是汗珠,一副剛殺完人的模樣。
尤其她那雙明媚的狐狸眼,綻放奪目神采,看起來亢奮異常,妥妥的激情殺人案發現場。
蕭妧妧沒辦法,抓起腸子要給他們看,又覺得血淋淋更吓人,轉而扒拉道具頭部的紗布。
“它隻是個充氣娃娃,”蕭妧妧拉來圍裙擦幹淨充氣娃娃的腦袋,捧着充氣娃娃的臉強硬地扭過去,“真的不是屍體,紅色的是人造血漿,你們别多想。”
蕭妧妧豁出去了,在他們面前丢臉總比到警察面前丢臉好。
都是老街坊,鄰裡吵架打架沒少進派出所調解,彼此之間熟悉的很,回頭派出所出警,街坊們看到了一打聽,蕭妧妧在月牙巷就擡不起頭了。
黎行墨邁步進來,觀察一會後,随即露出微妙神情。
蕭妧妧聲線發緊,視線不由自主亂飄,“嗯……和朋友鬧着玩,做的整蠱道具,呵呵。”
一旦說出充氣娃娃幾個字,再怎麼解釋聽起來都很牽強,反而顯得她欲蓋彌彰、行為鬼祟。
蕭妧妧莫名心虛,整個人控制不住的紅溫,低垂腦袋不敢看他們。
腳趾忙着扣地時,她聽到黎行墨開口。
“大哥,這是住我們對面的鄰居,蕭小姐,雲老師住在她家。”
蕭妧妧僵硬地扯動嘴角,真是謝謝他了,弄得這麼狼狽還能認出來。
隻停頓了一會,另一道聲音響起,“……春山居?”
黎行墨嗯了一聲。
蕭妧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話說到這裡,她隻好硬着頭皮站起,雙手藏在背後。
“兩位晚上好我是住你們對門的蕭妧妧這間小賣部也是我們家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随意挑選。”
一口氣不帶停頓的說完,蕭妧妧沒給他們開口機會,使出前所未有的力氣,扛起充氣娃娃奪門而出。
黎行墨看她跑得飛快,默了默,轉身走到櫃台邊。
“糟了,大哥我忘了小月亮要哪種口味的棒棒糖。”
後院,蕭妧妧躲在門邊偷看一眼,兄弟倆不知道在做什麼,抱着手機磨磨蹭蹭。
小院黢黑,這麼一看,露出一張極度仿真臉的充氣娃娃怪滲人的。
時間緊,蕭妧妧借不到合适又逼真的人形道具,順手從垃圾站搬走了包裹嚴實的充氣娃娃湊合用。
撿的時候沒人看見,蕭妧妧以為還回去也能悄無聲息,哪知道事情結束了反而害得她社死。
怕裹着一層血漿丢回垃圾站吓到環衛工,報警鬧出笑話,蕭妧妧認命地戴上手套拆紗布,而後沖掉血漿裝進蛇皮袋,晚上回家的時候再順路扔掉。
剛扒下一層紗布,蕭妧妧忽然聽見小賣部傳來嘩啦啦的聲響,手上動作不由停下。
蕭妧妧側耳聽了一會,裡面說話聲斷斷續續。
“不會把貨架撞倒了吧?”蕭妧妧不放心,念叨一句,摘掉手套和圍裙往小賣部走。
才推開門,不等她進去,擡眼便看到身上沾了血漿的黎行墨和他大哥。
這是……?
蕭妧妧一頭霧水的進去,“你們怎麼弄成……他是誰?”
走進去沒兩步,蕭妧妧便聽到哼哼唧唧的聲音,一低頭,才發現兄弟倆一左一右按住一個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抱着胳膊哼哼,幾次大力掙紮都讓黎行墨拽回來。
“這人鬼鬼祟祟,我們以為他要偷東西,制止的時候發現他從包裡掏出來這個,準備放在冷藏櫃裡。”黎行墨一邊關注眼鏡男,一邊和蕭妧妧解釋。
蕭妧妧走過去接住東西一看,就是一盒普通的便當,側過來再仔細一看,她總算發現不對勁。
是過期兩天的普通便當。
蕭妧妧當即反應過來,她這是碰上職業打假人了。
真打假沒關系,她巴不得有人為消費者維權,蕭妧妧自己也跟着受益,可打着正義的幌子做出敲詐勒索的行徑,和犯罪有什麼區别?
蕭妧妧立刻掏出手機報警。
“喂?警察叔叔,月牙巷188号不倒閉小賣部,有人在店裡投毒。”
“你他媽胡說什麼呢?誰投毒了?你看到了嗎你?小心我告你诽謗!”
蕭妧妧一說出投毒兩字,眼鏡男跳起來叫嚣,眼睛幾乎瞪出眼眶,一臉狠相。
黎行聿胳膊一扭,把人用力往下壓,直到眼鏡男肥碩臉頰貼在櫃台上,五官擠得猙獰變形,隻能張着嘴巴嗷嗷叫疼。
黎行聿突然動手,别說眼鏡男,蕭妧妧跟着吓了一跳。
她看一眼黎行聿緊繃的手臂肌肉,又去看他将近一米九的個頭,難怪一招就能壓得圓滾滾的眼鏡男無法掙脫。
“我們陪你等警察。”黎行聿開口。
蕭妧妧狠狠瞪一眼眼鏡男,轉身去看黎行墨和黎……
“黎行聿。”他說。
蕭妧妧仰頭看向他們:“謝謝你們啊,要不是你們幫忙,他今天投毒成功,這東西不知道要進誰肚子裡。”
“你們沒受傷吧?”
她目光瞄向黎行墨和黎行聿身上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