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強、民主、和諧……”
小巷路燈壞了半個多月,沒人修,道路昏暗,看錯很正常,蕭妧妧一邊寬慰自己,念念有詞,一邊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壯膽。
好巧不巧,剛摸到手機,耳邊傳來“吱呀”一聲,緊跟着是呼哧呼哧的喘息,嗚咽聲忽高忽低。
本來隻有一點點怕,現在直接翻倍,蕭妧妧頭皮都麻了,懷疑自己賺太多錢遭報應。
她配合蘇嬌嬌在中元節吓唬别人,這回輪到自己了,還恰好是鬼月,怎麼不算因果循環。
蕭妧妧僵了足足有十幾秒,而後飛快倒騰雙腿。
然而邁出去幾步,胳膊忽然被什麼握住,猝不及防将她向後拉,連帶着邁出去的步子退回原地。
“别過去。”低低沉沉的嗓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蕭妧妧吓得心髒咚咚兩下,感受到隔着衣料的溫度,她的心跳才漸漸穩住。
她順着力道低頭望去,看到了修長的指節,目光順着手指向上移,蕭妧妧看到了手指的主人,黎行聿。
“吓死我了,”蕭妧妧拍着胸口,長舒一口氣,忍不住抱怨:“我差點以為見鬼了。”
黎行聿默了默,低聲道一句抱歉,松開手。
旁邊有人,還是半生不熟的鄰居,蕭妧妧顯然找到了勇氣,這時才意識到,剛剛那些奇奇怪怪的動靜多半是黎行聿發出的。
想到這裡,蕭妧妧更沒什麼好怕的,是人就好,比鬼強。
“對了,你讓我别去哪?”平靜下來,蕭妧妧想起黎行聿說的話。
黎行聿稍顯遲疑。
蕭妧妧更好奇了,隻是沒等她開口,腿邊傳來毛茸茸熱乎乎的觸感,低頭一瞥,是一條戴着嘴套的……狼?
黎行聿:“是狗,捷克狼犬。”
蕭妧妧嚯了一聲,後退兩步躲開。
大型犬很有壓迫力,尤其它長得像狼,哪怕戴了嘴套仍舊不敢随便靠近,難怪黎行聿要深夜遛狗。
可不管她怎麼後退,大狗得寸進尺,黏黏糊糊要貼上來,黎行聿拽緊牽引繩,急聲低斥:“大王。”
弓背貼腿的捷克狼犬接收到主人的命令,低聲嗷嗚,一步一回頭的盯着蕭妧妧,委委屈屈回到主人身邊蹲坐。
蕭妧妧違心誇贊:“好狗。”
名叫大王的捷克狼犬似乎聽懂了她的誇贊,唰一下站起,搖着尾巴要湊過來,蕭妧妧真服了它,長這麼兇怎麼那麼不經誇。
“黎先生是要去遛狗吧?您繼續,我得回家了。”蕭妧妧急匆匆說完,躲着狗子要離開。
“等等……”黎行聿輕聲阻止,幾乎是扯着蕭妧妧将她帶到自己面前,提醒:“先别過去。”
蕭妧妧:??
蕭妧妧懵懵地瞪着眼睛看他,但黎行聿面無表情,一本正經,不知道搞什麼鬼。
“……哥?”
正當蕭妧妧摸不着頭腦的時候,黎行墨沙啞的嗓音響起。
但是……他從哪冒出來的?
蕭妧妧歪了歪身子,疑惑張望,黎行聿卻跟着挪了半步,死死擋在她面前。
“别看。”
黎行聿語氣不好,但能聽出壞情緒不是針對她。
蕭妧妧撓頭,徹底搞不清狀況了,好在下一秒發生的事讓她秒懂。
她聽到了關門聲,關車門的聲音!
甚至關車門前,黎行墨還和車裡人說了什麼,叽裡咕噜聽不清。
“穿上衣服,跟我回家。”
黎行聿保持着和蕭妧妧面對面的站位,隻偏了偏頭,語含警告的和背後人說話。
想起顫動的轎車,以及擋在她面前不讓路的黎行聿,蕭妧妧忍不住瞪大眼睛。
眼前什麼情況,一目了然。
秒懂女孩蕭妧妧忽然間視線飄忽,腳趾不自覺扣地。
她敢保證,這是一件能上熱搜的社死事件,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各有各的尴尬。
黎行墨清清嗓子,窸窸窣窣了好一陣才走到黎行聿身側。
“哥,我去遛大王,您休息。”
他殷勤地抽走牽引繩,笑嘻嘻面對黎行聿的冷臉,直到在大哥身邊站定,黎行墨注意到完全被大哥身影遮擋住的蕭妧妧。
黎行墨沒想到現場會有另一人,不由愣了愣。
他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的對蕭妧妧說:“那個、蕭小姐這麼晚還在外面啊,早點回去吧,馬上要下雨了。”
蕭妧妧望天望地,還是不小心瞥到黎行墨半敞着的襯衫和皺巴巴的褲子。
“好像是要下雨了,我先回家,兩位黎先生再見。”
幹巴巴的應了兩句,蕭妧妧腳步匆匆逃離社死現場。
虧她以為鬧鬼,吓得要鑽被窩,原來是小情侶擦槍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