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教授是看中什麼東西了?”她随口問。
“蕭女士,這兩塊墨能不能讓我們看一眼?”
店鋪裡隻有蘇嬌嬌送給她的兩套古墨,一套兩塊,一塊約有六寸蛋糕那麼大,高度在兩厘米左右。
乍一看,四塊古墨像四個圓溜溜的黑圓盤,仔細一看才能分辨出圓盤上面精雕細琢的繁複花紋,極具觀賞價值。
四塊之所以說是一整套,是因為每一塊對應一個季節,雕花刻名,題款銘言,與其說是墨,更像是藝術品,加之古墨獨有的滄桑感,絕對是有藏墨之好的人心頭寶。
“好墨啊,難得見到如此精緻的墨,沒有殘缺,花紋精美,關鍵還是一整套……”
顯然,幾位老學者都是有藏墨之好的人,喜愛之情躍與臉上手上。
“蕭女士,古墨你打算賣多少?”最上頭的一位學者急促追問。
蕭妧妧怕吓走他們,沒敢報太高,“古墨整套售出,四塊一共一百六十萬。”
這是她從許年華那裡打聽到的,單賣的話,一塊三十萬頂天了,行情好的時候能叫價更高,但也不會高出五十萬。
一整套更容易賣出高價,叫價兩百萬不算貴,所以她報一百六已經是思考過後給出的低價。
幾乎是一百六十萬的價格報出口,興緻勃勃欣賞古墨的老學者們紛紛面露難色。
想來也是,他們一輩子坐在博物館研究文字,哪能一下子拿出一百多萬買四塊不當吃不當用的墨。
“蕭女士可否為我留些時日?最多五日,五日後我來将它買下。”
開口提出請求的正是脖子上挂着相機的學者,六十多歲的年紀,看着很和藹。
蕭妧妧想了想,這理由不算過分,隻是保留五日,都沒還價。
“可以啊,難得遇到欣賞它的人,若是能回到您手裡,算是有了好去處。”蕭妧妧客氣應聲,“隻是也請您體諒體諒,要是反悔了告知我一聲。”
看蕭妧妧這麼好說話,老學者果然高興起來,遞來名片,添加聯系方式。
“我姓韓,叫我韓叔就行,蕭女士放心,墨是肯定會買的,隻是家裡管錢的人這幾日不得空。”
韓叔真誠的向她解釋緣由,一旁的同事們無不是羨慕的眼紅,連聲打趣。
“老韓命好啊,閨女做生意賺了大錢,現在買墨都不還價了。”
“嗐,這麼好的墨給我留着,我也不還價。”
“老韓,把你女兒一起帶來看看,免得她以為你亂花錢。”
王教授碰了碰韓叔胳膊,“是啊,一百六十萬不是小錢,讓你閨女親眼看看東西,别到時候你家那位又跟你吵吵。”
蕭妧妧聽他們絮絮叨叨,怪有意思,說了一陣子,韓叔戀戀不舍地放下古墨,捧起相機。
“不說了不說了,趕緊回家找女兒要錢去,來來來,拍照。”他笑呵呵吆喝。
老同事們笑罵幾句他心急,慢慢往院子中央轉移。
蕭妧妧趁機把古墨包裝好塞進櫃子深處,快步走到他們中間。
“好,看鏡頭,支票擡高點,對對對……茄子!”
咔嚓一聲,合照完成。
韓叔捧着相機回來給蕭妧妧看一眼,“看,拍得不錯吧?你看看這構圖、這角度,我還調了什麼美顔,保準你滿意。”
蕭妧妧忍不住笑,韓叔實在可愛。
“對了,還有個表格你要填一下,我們要帶走交上去的。”
年輕學者想起來還有一茬,趕緊走流程。
蕭妧妧捏着支票折又不敢折,塞進口袋怕弄皺了,全程翹着兩指夾着支票,填完表格簽字上交。
一起交上去的還有《古文釋讀》的複印本,幾位老學者别提多感動了,握着蕭妧妧的手不停感謝。
崔教授插話道:“蕭女士大義,我們得宣傳宣傳,來來來,蕭女士站中間,拿着支票和冊子拍一個單人照。”
一句大義,誇得蕭妧妧飄飄忽忽,神情窘迫,“這不會也要發到網上去吧?”
韓叔看她不太情願,熱心的勸:“哎呦,發網上多好啊,到時候新聞裡寫,‘古董店老闆無償捐贈古籍複印本,助力博物館甲骨文破譯’,我們請媒體把你家店鋪名字寫下來,蕭女士以後還不是生意興隆啊。”
此話一出,又招來幾聲打趣。
“瞧瞧,老韓的閨女能做大生意,看來還是遺傳了老韓呢。”
“哈哈哈,可不是,蕭女士聽老韓的吧,就當是給你鋪子做宣傳,也正好讓大家知道,好人好報,讓大家多多捐贈。”
玩笑話說完,大家哈哈大笑,一旁的蕭妧妧像被點醒一樣,渾身輕松。
她還是太膽小了,總擔心别人惦記、起疑心,難免縮手縮腳,可現在這個時代,酒香還怕巷子深,是得宣傳宣傳。
“韓叔你等等,我擦個口紅。”
…………
送走文字博物館的幾位專家,小賣部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蕭妧妧靜坐櫃台後,一手撐臉,一手捧支票,目光凝視着它。
對她而言,這一百四十萬可以說是從天而降,尤其在她不抱希望,甚至早早将這件事遺忘在腦後的時候驚喜度瞬間翻倍。
整整一百四十萬!再加上自己賬戶裡原有的餘額,她手上差不多有三百多萬的現金!
曾經那些因為囊中羞澀而不敢去想象的事物,此刻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找存在感。
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的念頭開始在她腦海中清晰、放大。
大概是存款給了她底氣,蕭妧妧當即查看起南市的房市行情,可沒看兩眼,瞬間提不起勁了。
凡是她看得上的地段、戶型,無不是上千萬一套,買不起。
“他們走了嗎?”龍傲天從結界裡探出半截身子,用氣音低聲呼喊。
蕭妧妧聽到聲,忙收起手機,招呼他進來,“剛走,繼續?”
龍傲天歎氣,無奈點頭,“繼續。”
蕭妧妧一邊幫忙轉移壓縮餅幹,一邊偷摸和系統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