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唯一的本地人,蕭妧妧約等于團隊的主心骨,見人到齊,大手一揮,帶着他們拐去僻靜小門。
“你們是第一次來,先帶你們走捷徑上山,比較省力氣,下山的時候走另一條路,可以路過南奇寺,剛好把南奇山的幾個主要景點看完。”
蕭妧妧計劃得很好,隻是沒想到小衆冷門的上山小徑意外的熱鬧,狹窄處竟然要排隊通過。
黎行墨望着絡繹不絕的夜爬遊客,神情幻滅:“……怎麼會這麼多人。”
在他的設想中,南奇山景色佳,又是樹林茂密的野外,浪漫、安靜,最适合約會。
現在看來,和浪漫一點關系不沾。
蕭妧妧:“人多很正常,南市雖然低調,但實打實的一線城市,旅遊資源異常豐富,我記憶裡各個景點向來是爆滿的狀态,尤其最近兩年南市在網上火了,人就更多了。
别看南奇山冷門,本地人最愛來這裡爬山健身,夜爬的遊客也多了起來。”
黎行墨看了看攢動的人頭,叉着腰,語氣不爽:“不爬了,上山都要排隊,我們坐直升機上去。”
他想一出是一出,蕭妧妧沒忍住:“想得美,600米的山哪來的直升機給你坐。”
黎行墨傻眼:“沒有直升機?怎麼會?”
季随譏諷:“黎大少爺不習慣徒步上山可以先回去。”
雲昭昭很怕他們又吵起來,拽住黎行墨的衣角,小聲說:“學長,我想爬上去,你看,前面已經暢通了。”
黎行墨什麼氣都沒了,哼了一聲,不理會季随。
恰好夜爬的隊伍緩慢向前挪動,蕭妧妧顧不上聽他們打嘴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腳下。
小徑路燈昏黃,階梯看得不真切,她要仔細分辨一會才敢邁步。
埋頭走着走着,眼前階梯閃過來一道光束。
蕭妧妧站穩了扭頭,沒想到會是黎行聿,他不遠不近的落在她身後,手裡握着手電,而光束照在自己腳邊。
“怎麼了?”他停下腳步,擡頭看過來問。
蕭妧妧意外了一會,笑着說:“謝謝啊。”
黎行聿微微勾唇,沒說什麼。
爬了半截,越往山上去人越多,走走停停,蕭妧妧擡頭一看,除了雲昭昭活力滿滿一個勁往前蹿,大家無不是一腦門汗。
她是最差勁的那個,氣喘籲籲不說,爬一截要歇一會,沒多久就落後了一大截,隻能眼巴巴望着大家的背影。
哦,被甩在後面的還有黎行聿,他爬山慢悠悠的,倒是不怎麼喘,應該不是體力原因。
蕭妧妧再次停下歇息的時候,同行的遊客陸續趕超,再甩得她遠遠的。
她不由轉身看向後方,黑咕隆咚,可以說隻剩下她和黎行聿。
兩人不止是被自己人甩開了,還被同行的遊客甩在後面。
蕭妧妧過意不去,說:“黎先生可以追上他們,不用管我,我體力差,一個人慢慢走沒多久能趕上。”
黎行聿:“時間還早,不着急,我不想聽他們吵。”
蕭妧妧聞言,很能理解他的想法,深以為然地點頭附和。
那兩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爬山還有空争風吃醋,雲昭昭仗着自己體力好,先一步跑遠,蕭妧妧體力跟不上,隻能落後拉開差距。
“嗷嗚~”
兩人說着話,密林裡忽然傳來吼叫,沒多久,前方有年輕人跟着狼嚎起來。
蕭妧妧吓得一激靈,拍拍胸口,“吓死我了,差點以為有野豬蹿出來。”
黎行聿環顧四周,神情遲疑:“山上有野豬?”
蕭妧妧扶着欄杆,緩慢向上挪動,喘幾聲抽空回話:“野豬、猴子、蛇都有,野豬和猴子打架,遊客遭殃的新聞每年能上好幾次熱搜。”
她随手指向路邊,那裡有貼着小心野生動物的警示牌。
黎行聿收回目光要接話,山上又是一聲嚎叫,前面不少遊客吓得哎呦一聲,低聲抱怨。
蕭妧妧又被吓了一跳,氣得臉頰鼓鼓,很不滿同類們突如其來的返祖行為。
“感覺自己爬得是花果山,滿山都是猴。”她嘟囔。
鬼哭狼嚎此起彼伏,蕭妧妧雖然習慣了,但很不爽,尤其兩人落單,除了手電筒發出光束,附近黢黑一片,陰森得很。
不爽的蕭妧妧眼珠子一轉,扭頭對黎行聿發出提醒:“我就練練嗓子,你别怕啊。”
黎行聿:?
蕭妧妧無視他投來的疑惑目光,清清嗓子,兩手呈喇叭狀攏在嘴巴附近,沒多久,咿咿呀呀的唱腔婉轉洩出。
“高中生偵探~灌了藥,翩翩少年~變稚子,為防賊人找上門,稚子隐姓又埋名~”
山中空曠,樹林幽靜,蕭妧妧尖細嗓音很快飄了半座山,霎時間,嚎叫聲戛然而止。
黎行聿詫異地看她。
蕭妧妧一邊唱,一邊朝他擠眼睛,示意“快了快了”。
她又唱了大半句,記不住後面的詞了,咿呀咿呀吊一會嗓子,意猶未盡的止住。
唱戲聲一停,山裡靜得可怕,隻有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嚎叫聲久久沒再出現。
蕭妧妧滿意叉腰,“讓你們吓我,哼哼。”
黎行聿失笑,幫她擰開一瓶水遞過去,問:“聽唱腔應該是越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