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舟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方蘭和白媜,見她們已經能動了,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等待回複。
韓舟沖她們招了招手:“這條路沒問題,你們可以離開了。”
方蘭聞言,激動地就要沖出去,剛跑了幾步又停下,走到韓舟和白媜身邊拉住她們的手,語氣中帶着幾分不舍:“幸好有你們在,我真怕自己會交代在這個鬼地方…這次出去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面,你們有空一定要來吳阊城找我!隻要在城裡打聽方家的繡坊,就能找到我。我家的繡藝在城裡可是出了名的。”
韓舟和白媜笑了,異口同聲回道:“好。”
方蘭朝她們擺了擺手,轉身踏入橋尾彌漫的紅霧中,身影轉瞬消失。
韓舟目送方蘭離去,随後轉頭看向仍站在原地的白媜,溫聲道:“你也快些離開吧。”
白媜沒有動,隻是凝視着韓舟,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卻帶着一絲試探:“小舟,你是打算留下來嗎?”
韓舟微微一怔,沒想到她的心思如此敏銳,隻得點頭承認:“沒錯,我得想辦法清除這裡的邪祟。”
白媜聞言,目露擔憂,她輕聲道:“我不會驅鬼,幫不上你什麼忙。但你一定要小心,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說着她伸出手,緊緊握住了韓舟的手。
韓舟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心中一暖,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你放心。”
白媜沉默片刻,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低聲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她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愧疚,“其實……我姓桓,叫桓媜。‘白’是我的母姓。”
這…有什麼區别嗎?父姓和母姓不都一樣?韓舟莞爾一笑:“沒事,你不用道歉,我不在意這些。”
桓媜盯着韓舟的眼睛,見她神色平靜,似乎有些意外。片刻後,她從衣襟中取出一個精緻的香囊,香囊上繡着一個娟秀的“媜”字。
她将香囊遞給韓舟,柔聲道:“那麼小舟,再見了。若是你成功脫險,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到燕京找我…這個香囊,就當作信物吧。”
韓舟接過香囊,握在手中,點頭應道:“好。”
桓媜又深深看了她幾眼,眼中滿是不舍。最終,她轉過身,緩步走入那片紅霧中,身影漸漸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韓舟長舒一口氣,将香囊小心地放入懷中。她擡頭望向天空,長夜已然褪去,但天色依舊灰蒙蒙的,不見一絲陽光。
天亮了。
天亮了會發生什麼?
她對怪談源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隻待證實。她往橋頭走去,猛然發現橋下的景象變了!
原本渾濁的河水不知何時化作一片猩紅的血水,黏稠而腥臭,仿佛沸騰的岩漿翻湧不息。
一具具森白的骷髅骨架不斷從血水中鑽出,空洞的眼眶裡跳動着幽綠的磷火,枯骨嶙峋的手爪死死抱住橋墩,以一種詭異的姿态向上攀爬。
韓舟迅速從懷中取出佛珠挂在脖子上,佛珠泛着淡淡的金光。她緊握手中闆磚,加快腳步朝橋頭奔去。
然而,那些骷髅攀爬的速度比她預想的還要快得多。轉眼間,幾具骷髅已經爬上了橋面,粘稠的血水從它們的骨架上滴落,在橋面上留下一道道腥臭的痕迹。它們匍匐在地,骨節摩擦發出“咔咔”的聲響,朝着韓舟的方向爬來。
韓舟邊跑邊揮動闆磚,被闆磚拍到的骷髅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嘯,骨架寸寸碎裂,化作一堆灰白的粉末。
她踏着這些灰白的粉末,一路向橋頭狂奔,很快就來到了橋頭。
賣湯的“老婆婆”站在橋頭,混濁的眼睛默默注視着韓舟,她的嘴角緩緩上揚,笑容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拉扯,越來越大,直至占據了大半張臉。
她身上的血肉開始飛速消融,衣物随之碎裂,化作片片殘布,飄散在空氣中。皮肉下的森森白骨逐漸顯露,每一根骨頭都清晰可見,唯有她的頭顱完好無損,依舊保持着原本的模樣,被那副骨架穩穩支撐着,顯得格外突兀與駭人。
韓舟停下腳步,目光先是落在那個半人半骷髅的“老婆婆”身上,随後掃視了一眼身後密密麻麻的骷髅大軍,最後低頭凝視着手中的闆磚。
她的a級道具能夠按照主人的心意變換形态,她之所以選擇讓它變成闆磚,是因為闆磚号稱冷兵器之王,輕巧便攜,既能近身防守,又能遠程攻擊。
然而,眼下的局勢已經超出了闆磚的應對範圍。
韓舟緊握闆磚,閉上雙眼,腦海中迅速勾勒出一個新的形态。片刻之後,她手中的闆磚化作了一把電鋸。
電鋸把手上嵌着一個醒目的紅色按鈕,韓舟毫不猶豫地按下它,伴随着一聲轟鳴,電鋸瞬間啟動。
韓舟提起電鋸,朝着那個人首骷髅身的“老婆婆”沖了過去。
就讓你體驗一把電鋸驚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