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裡的田河微微睜開眼睛,看見韓檸以後,眼神飄忽不定,掙紮着站起來,踉踉跄跄地沒走幾步便重重摔倒在地,他蜷縮着身體低聲哀嚎。
“阿田,你怎麼…怎麼成這樣了?這段時間你去哪了?”韓檸連忙走過去扶起他,兩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田河臉上的傷痕讓韓檸看着觸目驚心,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惹事了吧?”
他始終不敢看韓檸的眼睛,點了點頭,随後又立馬搖搖頭,韓檸一頭霧水的看着他發問:“你有什麼難言之隐嗎?現在都是法治社會,誰無法無天的能把你傷成這樣?而且,你不是有房子嗎?怎麼會搞得…這麼狼狽?”韓檸看着那片草叢,不由得為他感到心酸。
田河笑了笑,笑容悲苦凄涼,仿佛這些天像是一場噩夢一般,他低聲道:“是聶藍…”
他轉頭看向韓檸,愧疚地說道:“是聶藍指使人打傷了我,她還…威脅我,讓我說出沈小姐的…不為人知的事情。”
“沈希的事情?”韓檸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愣了兩三秒,她恍然大悟的看向田河,怒極反笑,她喃喃道:“原來是你…對啊,我們早就該想到的…”
沈希莫名其妙被人扒了個底朝天,拼命想劃清界限的人,就這麼被聶藍拎在手中,大搖大擺的上門讨伐,她還以為聶藍動用了多大的人脈才找到沈希的住處,才找到沈鳳梅…
但她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阿田…
阿田此時此刻的心情五味雜陳,韓檸的反應更讓他害怕,更愧疚…
他痛哭流涕的左右開弓自扇巴掌,韓檸站起身冷淡地看着他:“你不用演這種戲碼,就憑沈希的為人,她以前對你不薄吧?你居然出賣她?”
韓檸眼底泛着水光,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她郁悶地走了兩圈以後對着阿田大吼:“她被你害慘了!我們都被你害慘了!”
阿田低頭不語,隻是一味流眼淚,他心頭酸楚,心知肚明,沈希落在聶藍的手中,隻怕是兇多吉少…
韓檸氣歸氣,但是也沒有忘記正事,她擦了擦眼睛,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向阿田:“接下來我問你的每一句話,你都要實話實說。”
阿田點點頭:“我一定知無不言。”
從阿田的口中韓檸得知,仲恺現在不在陵朝市,而是在事發前一周去了九華山小住。
“我師父他每年都要抽時間去九華山住上一兩個月再回來,說是靜心,在這期間他不允許我們打擾他,他的手機也不怎麼帶在身上…”阿田說完歎了口氣,滿懷歉意的對韓檸說:“沈小姐對我很好的,不隻是錢給的多,我感覺她是真正有關心過我的…”
韓檸冷哼了一聲,補了一刀:“對啊,然後你兜了她的老底不是嗎?”
阿田被噎住了,沉默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我也出道幾年了,見過很多讓人咂舌的人事物,他們通常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不管表面如何光鮮亮麗,但其實内裡是一團糟糕,讓人作嘔…”他擡頭看着韓檸說道:“但你和沈小姐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的,有活人氣的人,是熱血的…”
韓檸一臉不耐煩地看他說道:“誰要聽你發表小作文啊?這裡有人問你嗎?我和沈希本性如何要你管?我和她自然是十分優秀且美麗的女性,用你說?用你認可?用你肯定?”
阿田不停地後縮着身子給自己找補:“……有感而發。”
“你哪這麼多的感言要發表?你獲獎了嗎?哦…一定是年度最狼心狗肺獎杯得主吧?”韓檸輕飄飄地又給怼了回去。
“…我還是走吧…”阿田不敵,說話期間就要站起來走人,韓檸一把扯住他:“想得美,接着交代!”
阿田面露難色地開口:“檸姐,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二位,尤其是沈小姐。我也知道我要說的這句話有多麼地不合時宜…”
“什麼話?”韓檸瞪着他:“你小子…還想幹嘛?!”
“咕噜咕噜。”阿田的肚子替他回答了,他尴尬道:“我身無分文了,我這幅模樣也不敢回家…一天沒吃東西了…”
韓檸抿抿嘴,隻好帶他去附近的肯德基吃了一頓,阿田餓的厲害,狼吞虎咽地啃着漢堡,一口接着一口,噎的脖子伸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