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媳婦兒跟養孩子其實差不多,态度好,有耐心,主打一個多哄多寵多忽悠,唯一的區别就是寵孩子必須适量,但哄媳婦兒可以無底線,尤其當媳婦兒是個傲嬌氣包的時候,這一條尤為好使。
确認他不吃後,周賢将餘下的一把送進嘴裡,咀嚼着滿嘴核桃香,驅趕着牛車拐向右邊的巷子。
很快,雪家門口迎來一輛牛車。
透過門縫瞧見的家丁趕忙朝院裡跑,通報老爺夫人。
雪裡卿則在萬衆矚目中下車,雙臂抱起擺出一副嚣張跋扈的架勢走到門前,擡腳就是一踹。
“……”
力氣太小,沒踹開。
送綠豆餅的大嬸兩手一拍,在後頭可惜:“就說吃兩瓣核桃沒用,得吃我家的綠豆餅吧。”
雪裡卿也不尴尬,淡定回頭等來停牛車的周賢,側步讓開:“你來。”
雖然理智上覺得裡面若用木條拴上,再多幾個人也踹不開,但是夫郎眼巴巴要求,周賢無法拒絕。他用上全身的力氣踹上去,腿都震麻了,也幸好沒丢人。
隻聽咣當一聲響,門闆直接打開,露出裡面的照壁。
見此,雪裡卿擡步就往裡走。
邊邁步邊朝裡喊:“雪昌,聽說你要斷親?我來了,你還在裡面磨蹭什麼,大夫早說過,以你那幾息的功夫,換多少個姨娘努力也造不出新兒子,快點滾出來跟我去縣衙。”
一句話,吃瓜群衆沸騰。
想必雪員外不行還秒的消息,不出一個時辰就要人盡皆知了。
周賢跟在後頭也是滿心好家夥。
雪裡卿平日在家跟個天仙似的,多賞一個字都費勁,他都練出看眼色行事的功夫了。沒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雖然當初吃瓜時就聽過他曾經的戰績,但是跟人相處一段時間後再見識到,還是十分震撼的。
之前雪裡卿要求這次自己打主場,周賢還擔心他吃虧,現在可以安心在後頭掠陣了。
這時,後院裡也傳來男人不甘示弱地怒吼。
“逆子,你還敢回來!”
雪裡卿聞言停住腳步,站在照壁前等待,不料先出來的不是熟悉的墩子肉,反而是一位綠衣袍的男子,滿臉歡喜地跑出來喊道:“裡卿,你回來了!”
雪裡卿眯眸思索,從塵封的記憶裡找出了這号人物。
“三公子。”
正是縣令三子,洛起元。
男子連着哎哎兩聲,一雙眼亮晶晶地注視着面前的哥兒,仿佛全世界都明亮起來。
他的世界亮了,周賢的開始打閃。
情敵!又是情敵!
他也不掠陣了,兩步上前緊挨着自己的夫郎站好。
看見他,洛起元皺起眉頭。
雪裡卿出聲打斷兩人間的暗流湧動,問:“洛三公子在此處有何貴幹?”
話語中的疏離讓洛起元蔫了下來,他回頭示意人将院門關閉,遮住外面亂七八糟的看客後,他才開口:“我聽說雪員外要與你斷親,還想上公堂狀告你不孝,這才來勸他。”
其實不止今日,自聽說所謂雪家賢婿來這鬧過一通,緻使雪員外暴怒鬧着要與雪裡卿斷親後,他便日日上門拜訪,壓住雪昌不敢妄動。
不孝乃十惡之一,親爹狀告,上公堂至少也要挨一頓闆子,當着百姓的面,即使縣令都難保他。
想到這裡,洛起元不禁看向雪裡卿身邊的男人,語氣不好:“上一次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做的太過,惹惱了雪員外,如今抓着此事不放咱們沒辦法。裡卿你這次服個軟,再讓他賠禮道歉,有我在這件事會翻篇的,你不會有事的。”
照壁後的雪昌聽聞此言,後槽牙都要緊了。
要不是縣令家這個喝了那小賤胚的迷魂湯,自幼偏護,他早就輕易将人解決,何必日日煞費苦心。這次好不容易捏住個理由,看來又不得不放棄了。
真是不甘心。
然而雪裡卿接下來的話,讓他忍不住在心中放聲大笑。
“多謝洛三公子好意,不過如今我已成婚,此事乃我與娘家的家事,不便讓您一位外男出面,我與夫君自會解決。”雪裡卿欠身行禮,徑直越過僵硬的洛起元朝裡走。
一聲夫君,周賢通體舒泰。
拍拍情敵的肩膀,笑眯眯道:“我夫郎自有身為夫君的我照料,就不勞煩這位小兄弟了。”
洛起元氣惱地甩開他的手,擰眉與之對視,可是有雪裡卿那段話在前,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憋的難受。
周賢大方地擡下巴示意:“觀戰裡面有請,不看慢走不送。”
看他那臭嘚瑟的态度,洛起元捏着拳頭抖了抖,忍住上去揍人一頓的沖動,扭頭往院子裡走。
這種貨色能幫雪裡卿什麼?
還得他坐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