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院子的王阿奶見此,關上院門恨鐵不成鋼道:“昨日外面都傳遍了,雪昌用雪家宅子抵押幾千兩,如今小雪哥兒繼承了宅子就要還債,你們兩個還不知道?”
那天在雪宅清賬時何掌櫃預估過,雪家宅子撐了天賣五百兩,如今變兇宅,折價三百兩出手都難。
怎麼抵押出幾千兩?
周賢疑惑問:“阿奶,知道債主是誰嗎?”
王阿奶哼哼,壓着臉不開心:“還能是誰?老冤家呗。”
疤臉大哥。
周賢一聽頓時樂了,剛笑開就被王阿奶照肩膀打了一巴掌,罵沒心沒肺。
見她如此焦心,雪裡卿安慰:“阿奶莫急,案子判過縣令大人便給我補辦了所有地契房契,如今對方隻有一紙債契,按的是雪昌的手印。與周賢那事不同,如今我與雪昌已然斷親,這債沒道理落我頭上,那債主若來讨沒趣,讓周賢打出去就行。”
周賢在旁應和:“對,阿奶,上次在村長家你沒看見,我可能打了,一隻木棍舞得跟定海神針一樣威風。”
周賢沒心沒肺,雪裡卿是個穩的,王阿奶信他,稍稍安心了些。
她回頭看了眼院門,又氣不過道:“要不是為了旬丫兒那事,我才不理會這群老鼈三兒。你們放心,阿奶辦事妥妥的,如今已經全村一心,都在罵雪昌那種半賣兒女的事情丢臉丢到祖宗家,誰若是幹了簡直不是人。”
這就是上次周賢計劃的第一步。
如今雪家家事正在風頭上,利用雪昌行徑放大這一點,隻待旬丫兒的爹爹去外頭說親,隻要對方打探勢必走漏風聲,到時翻出來劃上等号在村裡攪弄攪弄,就算她爹不放棄,周家上頭的族老也受不了被指着鼻子罵到十八代祖宗。
隻要插手管了,旬丫兒至少能安安穩穩在家待到十五歲,以後的事再行謀劃也不遲。
對王阿奶的幫忙辦事效率,周賢贊不絕口,把氣鼓鼓的小老太太哄得笑成一朵花,小碎步都輕巧愉悅。
“今晚阿奶做飯,你們留下吃。”
面對老太太期待的眼神,周賢環顧空蕩蕩的家,笑眯眯答應,當然他還沒忘記本來目的:“阿奶,你知道誰家賣母雞嗎?裡卿身子骨弱,今天我們在山裡采了些蘑菇,想明日炖雞湯。”
王阿奶正開心着想着待會兒要做些什麼飯菜,聞言直接往村後面一指。
“三壯家都是雞,去拿。”
三壯便是王阿奶的三兒子,李三壯。
老三是個鬼精的摳門貨,是她四個兒子裡頂難纏的,王阿奶不放心他們倆,聽說這就要去買,便鎖上院門一起。
往村西去的路上,她叭叭念叨了這個兒子一堆壞話。
摳門,坑人,連親娘的錢都算計。
外号都是李三精。
“他以前就是在縣裡扒算盤珠子的,你們鬥不過他,待會兒聽阿奶指示,不能讓你們吃虧。”說着王阿奶走到一扇大門前,一腳就踹上去。
那氣勢,跟雪裡卿踹雪家門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