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裡面該有的物件至少都有。廚房遺落的陳年舊米沒發潮,箱底翻出幾身還能穿的舊衣,門邊鈍化的捕獵刀具也能使用……
日頭還沒下山,趁着還有天色得把屋子收拾好,秦城遠沒時間感慨,開鎖進屋。
打開屋門,入眼就是破桌爛椅,頂上露着個臉盆大的窟窿,左側用一人高的木闆圈起來,布簾聚攏在門邊,風化的破破爛爛顯然不能再用了。
走過去看,裡面光秃秃的木床緊貼着隔闆和牆,床尾靠窗的角落放了個方桌,房間能走動的區域就僅剩門口進去的地方。
地是小還沒有門,但好歹都是個房間。
門口朝向屋門那堵牆,中間隔着三兩步距離,顯得房間也不是那麼逼仄了。
秦城遠自我安慰結束,過去桌椅處取下包袱倒出裡面的東西,是他下山前從倒塌的小屋掏出來的,基本都是些能防身的小物件。
他用棍子把屋裡的蜘蛛網弄掉,再拿包袱把床上的灰塵擦幹淨,收拾起四周。
屋裡的物件少的可憐。
除了床和桌就剩門口角落放東西的架子,旁邊挨着放了兩個瓦罐,其中一個還是破的。
除此之外倒是還有幾個盆罐零散放着。
秦城遠過去查看,不是破口就是缺角,水桶看着倒是勉強能用。
房間門口的布簾一碰就碎了,他小心取下留着燒火,東西少他沒多費時間很快把屋裡收拾了一遍。
最後擡頭看外面,太陽還沒下山。
秦城遠現在沒空管頭頂上的窟窿,提着能用的瓦罐出門,然後站在外面犯起難。
瓦罐清洗需要用水,煮東西更需要用水,村口那邊倒是有條河,但離這裡太遠了。
環顧四周。
空茫茫沒一個人影。
轉頭看旁邊的農舍,煙囪還徐徐冒出青煙。
往下看,大門依舊緊閉着。
和流民結伴趕路沒有獨自一人來的方便,秦城遠很多天沒洗過澡,整個人都是馊的。
他這模樣實在不好去打擾人家,這邊偏僻這時候更不會有人路過。
村口的河流經這邊,附近肯定有河道,要是盲目去找,别水沒找到他就餓暈在路上。
在他犯難時,隔壁家大門從裡面打開了,一個衣着簡樸的婦人走出來,站在院子裡往路口張望。
秦城遠正要過去詢問,婦人注意到他,看到他身後的屋門開了,驚訝走到圍欄邊問他:“小夥子,你是從外地來的吧?”
秦城遠走過去,回道:“是,剛才劉村長帶我過來,讓我以後住在這裡。”
“以後住在這兒……”婦人神色細微變了變,“你是落戶到村裡了?”
說着又看了眼他身後的屋子,樣子有些防備,又不僅僅是防生人那般:“跟家裡一塊兒來的?”
“是落戶到村裡了,我家裡就我一個人。”
“這樣啊……你提着瓦罐是要去哪兒?”
“想打水煮點東西吃,嬸子,這邊去哪裡打水比較近?”
“從前邊出去幾裡地有條河,跟這屋子後邊的坡下去,往村裡走遠一點有口井打水。”婦人給他指完路,好奇道,“你這剛落戶到村裡,又傷着腿不好走路,村長沒給你些吃的?”
“村長給了我一些米面,他有要事要忙帶我過來就回去了。”秦城遠笑笑,“嬸子,那我先去打水了。”
常佩蘭聽完欲言又止,對初來乍到的年輕人都有些同情了:“你現在過去打完水,回來天就該黑了,嬸子家裡有水,我給你打一些出來。”
她說完轉頭進了屋,沒多久就出來了,手上沒有提水,而是端着兩個碗。
“嬸子家呢沒什麼好東西,你湊合着先墊墊肚子吧。”
碗裡米湯配着幹菜,另一碗裝着兩個饅頭。
秦城遠今天就早上吃過東西,一天折騰下來早就餓的不行,沒跟她客氣,放下瓦罐接過碗:“多謝嬸子,我吃完了把碗洗幹淨再還給你。”
“不着急,你快吃吧。”屋裡竈子還生着火,常佩蘭回屋前又往外面路口張望了一下。
目送她進了屋,秦城遠端着碗坐到門口,吃起東西。
将米湯喝的一幹二淨,糙面饅頭吃剩一個留着明早再吃,前面路口走出來一個人。
秦城遠擡頭看去,目光一下子被那人後背的柴吸引過去。
青年男子彎腰背着柴,身後的柴碼了厚厚一大捆,足足有他兩個人寬,他腳下卻很穩健,走起路來并沒有多吃力。
或許是自己行的注目禮太過直接,青年注意到擡頭看過來。
秦城遠看清他的模樣,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
青年額頭和臉上全是汗,模樣二十歲左右,長着一張讓人非常印象深刻的臉。
秦城遠形容不出具體。
簡單概括就是:英俊,很兇,别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