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紅城,由血瑪瑙公爵長女蘇斯所管轄,雖然僅是附屬城市,但人口頗多。
明面上,蘇斯是公爵的好女兒,東城的一切都是為了彩虹城而運轉的。高效,流暢,精确……幾近殘忍。
接收彩虹城不需要的人,為彩虹城提供物資,服務和人力。蘇斯似乎總是對公爵言聽計從,哪怕偏向于自己的兄長,也從不違逆公爵的意圖。
但在私下裡,東紅城早已秘密開通了不受管轄的物資通道,和遠離彩虹城的公爵三女勞萊特搭上了更為密切的關系。
雖然摩擦不斷,但同屬長子派系,在支持大哥上位這件事上,蘇斯和勞萊特是一緻的。
而這次交換的貨物中,有一個不尋常的存在。
“哦,不用擔憂,蘇斯女士。”蘇子述孤身坐在一箱珠寶首飾上,聲音難掩沙啞,“您知道,先知隻受命運感召。”
“說出你的目的。”蘇斯冷眼打量着面前藏頭露尾的男人,看出他身上的袍子是真貨,于是揮手,示意衛兵不要冒然進攻,就地警備。
一位先知!
這裡是和妹妹約定好的密道,勞萊特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分不清輕重……他知曉了什麼?血瑪瑙會怎樣?大哥……
“是蘇斯女士和勞萊特女士之間的秘密嗎?還是血瑪瑙繼承人之間的争鬥?是公爵大人的死亡期限?或是長子集團的内部隐憂?”蘇子述一條條理出蘇斯的擔憂,讓面前的女士陡然一驚,懷疑起這位先知是不是有些近似于讀心的能力。
那先知沉默了數秒,黑紗之後投出了有如實質的目光。或許他正在觀測我的命運?蘇斯不敢移動,連呼吸都放緩了。
不知道那先知看見了什麼,他搖搖頭,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吐出一句傲慢又卑微的話語。
“歇息些,女士。我僅受命運調遣驅使,而它命令我出現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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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大旗瞎胡扯的感覺可真不錯,就是前一段話太長了,喉嚨有點撐不住。
蘇子述漫無邊際的想着,他坐在珠寶箱子上,一動不動,任憑那些衛士們扛起箱子……也坐的安穩。
為了預防萬一,他早就用“臨時黏粘術”把自己固定在了箱子上。這本來是教給西格瑪的輔助小法術之一,但在一次次“染紅”儀式的副作用後,他沒想到這個小法術的持續時間變得……有點長。
啧,原來并非元素法術的其他法術也會被“染紅”儀式所加強,真是失策!
蘇斯看着那人悠閑自在的樣貌,心下有些不安……他就像是坐着個另類的轎子,或者,這人完全當自己也是件貨物。
先知多少都不太正常,但這位的表現……有些過于非人了。
先知被“搬進倉庫”後,三日未曾開口,不交談,不吃喝。坐在那口箱子上,誰也不理,什麼也不要,隻看着财物運進運出,在一本綠皮筆記上寫寫畫畫一些沒人看得懂的符号。
這種非人的感覺過于明确,以至于蘇斯和手下的衛士都有些恐懼。
他明明看起來是個人,會說話能做事,卻表現出物品的特性,就像是什麼怪異的東西強行裝成人似的。
三日之後,這先知終于活動起來了,他身上非人的色彩似乎淡去了一些。
當這位先知和衛士說,他要見蘇斯的時候,衛士還是吓得不敢回話。
蘇斯來到倉庫時,先知已經站在門口,整理好了衣袍,他從筆記本裡拿出一沓折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