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他倆了,就是蘇子述本人,對于這份原主留下的“遺産”都弄不明白。
蘇子述冷淡的翻過一頁,擡手揉了揉酸痛的眼角。
漫畫裡,作者直接橫跨了時間線,畫出了西格瑪撞破染紅儀式的時候,特寫了他胸口的元素核……随後再次使用了春秋筆法。
那顆殷紅如血的元素核被拉大,中間顯露出蘭恩伯格低垂着頭的樣貌。
視角再次放遠,那殷紅之物已變成了高腳杯中的酒液。随着一滴液體落入杯中,蘭恩伯格的樣貌模糊起來,隻有那對灰色眼睛透過水面,映出一片殘酷的紫色。
這紫色太讓人熟悉了,他每日都能在水鏡術中看見。蘇子述敷衍的勾了勾嘴角,“漂亮的暗示。”
沒有尴尬,沒有懊惱,沒有憤怒。
作者愛怎麼畫就怎麼畫吧,讀者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他現在隻想看完這些,确定一下這倆人的位置。
隻要他們不離開學院城,問題就不大,把興趣放在那堆算稿上也好,隻要亞克托别趁着暑假突然打算回家就成。
他可不想萬一在任務裡撞見一個“歸家途中”或者“返校途中”的亞克托,他現在……已經發爛發臭了。
蘇子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或許是因為疲憊,或許是因為厭惡……或許是被公爵殘忍的瘋狂所幹擾,他總覺得,飲下那杯血酒後,自己的身軀也染上了腐朽。
有什麼停留在心髒裡,遲滞着脈搏,污染着血液。
他藏起自己的憤怒,藏起自己的失望,藏起自己的一切情緒,如同一個無血無淚的傀儡,連獨自一人翻動漫畫時也面無表情。
“不被監控的時間可不多,除了漫畫,還得抓緊時間完成染紅儀式。”蘇子述扯開領口,胸前的元素核已經顔色寡淡,幾近透明了。
作為一名“匕首”,任何情況下的“失聯”,都是血瑪瑙公爵所不能容忍的。為了争取進行染紅儀式的時間,蘇子述不得不人為創造出一些險境,才勉強創造出一個合适的借口。
在這難得的空窗期裡面,他得聯系流星會,完成儀式,翻漫畫……
事情這麼多,時間又這麼短。
在儀式中失去意識的時候,蘇子述感到一種怪異的放松,就像終于能夠休息一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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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有無數把匕首,這些好用的刀具在血瑪瑙領上任意揮舞,攪碎一切公爵所不樂意出現的部分。
他們的身體裡有公爵的血,他們隐姓埋名,隻踐行公爵的意志。
大部分平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大部分貴族也不願提起他們的名諱。
但“紫色屠夫”還是有人知道的,他帶給西紅城一個多月的陰霾,又匆匆消失在衆人目光之中。
當這位紫眼睛的元素法師找上門來,人們才恍然發掘,他已不再為公爵次子服務,而是歸屬了領地的真正主人。
可惜,他們沒辦法把這消息散播出去了,因為死亡已經到了。
死亡已經到了嗎?
在被大範圍火法術焚燒殆盡的莊園内,攜帶流星徽标的年輕人匆匆踏過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