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說那麼多，紅楓城裡面居然有城市貴族也加入了流星會？這位巴諾特先生是何許人？”蘇子述有些好奇。

“他是血瑪瑙的旁支，您知道的，那位對自己的親戚們下手最狠。平民百姓隻需要每個月交一次“血稅”，而這些沾親帶故的，反而倒了大黴。”商人半是同情，半是幸災樂禍的眨眨眼，“這些旁支裡，自然不乏抵制血稅的人。而巴諾特先生，他和平民也沒什麼區别了，甚至比一般的市民還要忠誠于流星會。”

“看樣子這位巴諾特的内部評價不低？”蘇子述側目而視，但轉念一想，煙水晶裡面都出了個叛逆的蘭恩伯格。

血瑪瑙人口更多，出幾個同情平民的貴族，也不奇怪。

“大貴族裡也有好人，這事我們一開始就知道。”商人隐晦的看了一眼蘭恩伯格，他還記得幾年前見過的，那雙漂亮的灰眼睛。

“好吧，不說這個，萊姆斯在哪兒？”蘇子述擺擺手，換了個話題。

萊姆斯，退役藥劑師，隐居紅楓城。此人過往灰暗，但能力極為出衆。

“萊姆斯？”商人看了眼天色，“這個時間，他該在老跛子商店裡睡午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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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跛子商店，說是商店，其實賣的隻有雜貨。老跛子本人曾是個木匠，在一場鬥毆後腿部受傷感染，成了跛子。紅楓城的手藝人們都喜歡去他店裡歇腳聊天，這讓老跛子商店成為了一個人員喧鬧而又亂糟糟的地方……

蘇子述打扮的像個學徒工，他走進店鋪裡，自角落裡的一堆零碎邊角料中翻出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腦袋。

“萊姆斯，起床。”

“有活兒？呃……”睡眼惺忪的男人看見蘭恩伯格的紫眸，頓時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認出來這位許久未見的信使，“你眼睛咋了？”

“攤上點麻煩事，從南邊搞了瓶點染藥水，顔色回不去了。”

萊姆斯和流星會的大多數人一樣，不知道蘇子述的先知身份，隻以為他是個流星會的老牌信使。但作為一個學識豐富的藥劑師，他清楚蘇子述那雙灰眸子的含義，因此對他格外尊重。

“幫我看看是怎麼回事。”蘇子述往雜物堆邊上一坐。

“點染藥水……稀罕貨色。你想改變自己眼睛的顔色？可現在流星會的信使已經不需要擔心身份暴露了。”萊姆斯有些奇怪的側過頭。

至少在紅楓城附近，流星會的信使和話事人早就沒必要再躲躲藏藏。以易容更名的辦法隐匿于街道和鄉村，那已經是挺久的過去了。

“不是因為流星會。”蘇子述擺擺手，“我這雙眼睛，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就像巴諾特先生一樣，我們的出身是種桎梏。”

聽聞此言，萊姆斯愣了一下，發出一聲含義複雜的咂舌音。

“啧，我活到現在，看見無數人削尖腦袋想當個貴族。倒是進了流星會後，你一個，巴諾特一個，都想當個平頭百姓……真是稀奇。”萊姆斯翻開蘭恩伯格的眼皮，對着瞳孔仔細觀察，“眼底出血挺嚴重，你沒掌握好劑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