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件中,唯有一封令蘇子述感到詫異,因為上面蓋着内海綜合學院的郵戳,用詞卻全是生疏和客套。
蘇子述是真沒想到,學院竟不知道“紫色屠夫”就是“優秀畢業生”。但轉念一想,倒也合理。
蘭恩伯格是個常見的貴族姓名,紫眸的法師殺手也和煙水晶的祖傳灰眼睛對不上。知道蘭恩瞳色問題的次子派,更不可能大肆張揚。
不光瞳色,整體觀感也天差地别。
老公爵手下陰郁的“法師殺手”,和書卷堆裡莊重的“筆記學者”。這形象差異着實有點大,不怪學院沒想一塊去。
“呼……學院竟會寫信給“紫色屠夫”,看樣子他們的現狀也不好。不過,那裡倒确實是個适合整理數據的地方。”蘇子述捏了捏鼻梁,腦子裡還轉着筆記本上的血法術分級數據。
圖書館裡有幾本合适的資料,還有當年自己試着進行“法術标準化”的算稿。
“等到開學後吧。那時候冬季過完了,亞克托也要開學,西格瑪一定會轉向低調行事。”在這之前,就把舞台讓給那倆小子。
蘇子述安排好日程,信手翻到最新一期的漫畫上,看着灰松鼠攀牆上瓦,縱橫馳騁于街道巷陌,絲毫看不出左肩才受了箭傷。
“漂亮的小松鼠,就是有點愛逞能。受傷的事情,不告訴亞克托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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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城,西格瑪沒由來的打了個冷顫,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身後下垂的圍巾也攤開來,纏裹住身體。
“怎麼突然有點冷……亞克托,你關窗戶了嗎?”
“當然關了,你不會感冒了吧?”亞克托匆匆看了眼窗框,再次低頭整理起各方消息。
和達芙妮不同,亞克托一早就知道西格瑪每天晚上做的事情,他深知對方所冒的風險,與所作所為的重要性。
灰松鼠極大的制約了城中貴族的精力,讓亞克托有機會和城中各方協調,在市井小民間搞些鄰裡互通的小動作。
一明一暗,或戰或走。亞克托和西格瑪配合着,硬生生讓這個刺骨寒冬也溫和起幾分來。
“沒感冒。有達芙妮在,畢竟還是不缺吃喝,不會感冒的。”西格瑪目光一閃,引開話題,“說起達芙妮,好像有幾日沒見她了?”
“她在倉庫裡發現了本菜譜,但沒材料,無法實踐……最近不是在倉庫翻書,就是在算計着物資。”亞克托長歎一口氣。
東西終究是不寬裕,勉強糊口,實在沒辦法嘗試新菜。
“讓她好好看吧。之前的救濟餐就很不錯,食材簡陋,但菜肴豐盛。”西格瑪對小姑娘的努力表達贊揚,“倉庫裡居然會有菜譜……是蘭恩留下的?”
“大概吧,蘭恩也喜歡折騰食物……”亞克托笑了笑,想起來在學院吃蘭恩小竈的時候。
西格瑪也想到了一樣的場景,他沉默下來,圍巾下的嘴角微微上揚,又很快拉平。
他還是忘不掉那雙紫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