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牆壁厚實,擁有數十個房間的主宅在此時不能帶給他絲毫安全感,面前的挂墜更是不知道如何處理……
當初他就不該接受那份莫名的資助,從第二男仆晉升為管家!在紫色屠夫把目光投向斯科爾斯曼家的時候,他就應該遞出辭職信!
不。他不敢辭職……家主……他還不想被“失蹤”!
男人抓亂了梳理整齊,卻被汗水浸透的頭發。他把挂墜塞進口袋,又拽出來,在房間裡四處亂走,一會兒把挂墜塞進枕頭,一會兒又把它藏在燭台座後面。
這種不安的行為持續了好幾分鐘,最後他坐在書桌前,從抽屜裡取出那個信封……
除了一個用紫墨水寫下的潦草簽名外,再沒有什麼别的信息了……
男人的神态陰陽不定,如果紫色的那位把注意力投到了學院城,他還有必要留在斯科爾斯曼家嗎?
可那位聲名狼藉的屠夫真的可能給我提供庇護嗎?他可能大度的默許自己的糟糕名聲被狐假虎威者所借用嗎?
想從那位手中脫逃,大概比從這裡離開還要困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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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躺在床上,被達芙妮按着喂了整整三天的病号餐。日日無事可做,但就算他躺在床上,依舊有源源不斷的信息彙集過來,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仰仗德爾塔的奔走。
作為一個更老道的慣偷,德爾塔在潛入和隐匿上比西格瑪還強上幾分。隻可惜未經受正統訓練,也沒有法術傍身,潛入貴族府邸這種風險更高的活動一般還是西格瑪在做。
但現在,憤怒的德爾塔自然會去打聽斯科爾斯曼家的事情。
調查清楚仆役“失蹤”,然後找幾個酒館,為他們宣揚一下惡名。
不過都需要去孤兒院找仆人了……看樣子這家的“失蹤事件”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市面風評很差了。
德爾塔眯起眼睛,決定先從人力市場查起。她知道大部分高級仆人都是貴族内部彼此介紹的,不會流落到外面……但總有那些不被重視的職業……
園丁,馬夫,廚子,乃至送信跑腿的臨時工……這些人的消息有時候反而比貼身女仆和一等男仆們靈通。
“一個壞消息。”德爾塔拉開簾子,把一雙開膠了的舊鞋放在西格瑪床邊。
這是她走了幾家舊衣店才找到的,對于他們這種遊走街頭的人來說,一雙合适的鞋子非常重要。
“那天闖進監牢的人不是普通侍者,是斯科爾斯曼家的管家。”
“管家?他看起來可不像,太不穩重了。”西格瑪拿起鞋子試穿了一下,覺得挺合腳,稍微粘一下鞋幫,再把鞋跟削低一點就正合适。
“他才當了三個月的管家,之前是斯科爾斯曼家長子的貼身男仆,在男仆裡順位第二。”德爾塔微微皺眉,“他前面的那位男仆也“失蹤”了,而上任管家的退休時機則有些過于巧合。”
“這位管家弄了什麼手段?還是斯科爾斯曼本身的問題?”西格瑪拿起一把小刀,一邊刮着鞋底一邊詢問德爾塔。
“可能都有。要我說,這個家族不對勁,這個人也不對勁。”德爾塔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