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可以直接充做紙張的芭蕉葉和蘆葦，也沒有軍職系統裡人人識字的條件……哪怕是流星會的“信條”也往往需要地方貴族通過念誦的方式推廣，這種方式曾經帶來過不少漏洞和麻煩。

蘇子述搖搖頭，暫時丢開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他從法師塔門口轉向當地集市，又在城門口看了會兒出入的人流。

商隊雖慢，但能看見更多的地方風土，這總讓他想起來幾年前創立流星會的時候。

數着日子，在休倫寄出那封“絕筆”之前，蘇子述緊趕慢趕的回到了學院城，繼續落腳學院内部。

不出他所料，這裡所讨論的也大多都是他在彩虹城放出來的“法術分級體系”。

對于這種革命性的新知識，大部分老師依舊保持傳統觀念，打算經曆更多時間檢驗後再決定要不要向學生教授。

當然，也有一兩個激進派，已經在使用裡面的研究方法，試圖把一些更為隐僻的元素法術加入分級體系。

作為學院的教授，誰手上沒有幾個小衆但好使的奇怪法術呢？

高聲譽所帶來的麻煩此時就冒出來了，蘇子述才放下行李，還沒來得及去斯科爾斯曼家回收幻音術挂墜，就被導師們敲開了門。

“法術分級？我當然關注了這件事情。這一體系的結論都符合我的元素法術施法經驗，目前如此。”蘇子述撓撓頭，自誇起來有些尴尬，“但畢竟是新理論，如果什麼時候出現了新問題，也有可能嘛。時間才是真理之父，學院要為學生負責，謹慎一些也沒害處。”

和家族法師，随軍法師都不同，學院派是天然的保守者，在新理論面前必須慎重。當然，這不影響他們非常喜歡這一理論。

學院一向偏好于泛用性理論，何況“法術分級”自成體系，除卻把元素法術包含在内，還隐約有向外擴張的勢頭，在其他一些法術中也能被驗證呢。

已有教授斷言：哪怕日後出現反例，哪怕最終被證僞，這一理論也是我們時代裡最重要的理論。

對此，蘇子述隻是敷衍的笑了笑。

“法術分級”對元素法術确實很有用，但對于其他法術，并沒有那麼有效。且不說預言法術這種奇特存在，就是封印法術也是沒辦法包含在内的……簡單來說，法術分級畢竟起于“窮舉”，所以小衆的法術類型就不可能足夠完備。

在數據足夠後，蘇子述當然也嘗試過拟合曲線，利用數學辦法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這在元素法術上也很好使，大部分法術都表現出相似的規律。

但當他用封印法術，去進行嘗試，卻造成了幾近搞笑的離譜失敗。

至少對于封印法術來說，法術分級目前就是個垃圾，這讓蘇子述沒辦法對這一體系過于放心。

“任何新事物的誕生都是這樣的，所有體系都在不斷試錯中步入完善。”蘇子述告别幾位導師，在晚飯後悄悄離開了學院。

夜色中，蘇子述扣上兜帽，用手指把頭發全部往後梳去。他估算好元素核的情況，又在兜裡揣上一瓶點染藥水，輕飄飄的懸浮起來。

完善體系的責任就讓這個世界的法師去承擔吧，現在他要去為自己的朋友讨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