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恩伯格的目光在仨人身上打了個轉,随後回身看了眼尴尬扣臉的亞克托,柔和的笑意并未從臉上褪去。
“搭把手?我可不想拎着這麼多東西走遠路。”蘭恩擡起手,對着德爾塔揮了揮,又轉頭咕哝了一句什麼,在西格瑪的肩膀上輕輕一拍。
西格瑪瞪視着他,但沒有表露出一絲躲閃的意圖,他見過這個法術。
一道明亮的熒光自蘭恩掌心綻開,頃刻消失于西格瑪的肩頭。
“老樣子。隻能止痛,不能治傷。”
這句話差點把西格瑪拉回那個學院時代……自己和亞克托打架,蘭恩伯格突然出現,陰沉下臉……
而現在,那人說着一樣的話語,表情柔和,用一種近乎明示的手段告訴他,我知道你受傷了……雖說紫眼睛的恐怖法師已經是一個非常明确的指代,但此時西格瑪才真正确定,斯科爾斯曼那邊的事果真是蘭恩伯格做的。
“早就不痛了。”西格瑪揉了揉被蘭恩伯格拍過的肩膀,從他手上接過亞克托的行李,随後扯了扯自己的圍巾,語氣再次冷冽起來,“但你最好告訴我,你和那些“失蹤”沒有關系。”
仆役失蹤案……别的不說,莫名其妙的讓人消失,這聽起來就像是蘭恩伯格能做到的事。
他有手段,甚至也能有動機……蘭恩可是當過一段時間的家族法師,說不定斯科爾斯曼家的庫府裡就有足以買通他的珍藏。
一想到可能要和蘭恩伯格為敵,西格瑪就感到背脊發涼。這不光是因為他深知蘭恩伯格的強大,更是因為曾經的那段學院時光……幸好,從斯科爾斯曼家的事情看來,對舊日友誼念念不忘的不止自己……
西格瑪感到矛盾,在提防的同時,他忍不住也感到寬慰。
而蘇子述沒能仔細分辨出西格瑪臉上的矛盾情緒,他垂下眼睛,暫時回避了友人展露出的鋒芒。
“我是在你出事後才參與進來的,失蹤案件我也在查,目前有個猜測……之後交換一下信息吧。你們還住以前那裡?或者是我那間房子?”蘇子述把話題轉開,又對一旁茫然而焦躁起來的亞克托搖搖頭,示意現在不是詳細講的合适時機。
這可憐孩子對學院外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現在又隻有隻言片語的,他隻好一會看看西格瑪,一會兒看看蘭恩伯格,不知道該先為誰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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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一路上,達芙妮的目光都停留在這位經常被提起,卻隻見過一面的“哥哥的朋友”身上。
“強大的元素法師”,“學院的知名人物”,“會做飯并且做的很好”,“疑似流星會成員”,“為了西格瑪出手幹涉貴族”……達芙妮一個個的數着她對蘭恩伯格的了解,慢慢的,初見時的畏懼轉換成了純粹的好奇。
還是那張餐桌,還是那些人……隻是氣氛大有不同,于是達芙妮不再畏縮于自家哥哥身後,而是越過不斷向西格瑪打聽“斯科爾斯曼事件”的亞克托,主動對着蘭恩伯格搭話。
“你的眼睛是怎麼變色的?”
這句話一出來,餐桌上的幾人都暗自把注意力分了幾分過來。其中最明顯的就是亞克托,他纏着西格瑪詢問事務的聲響都弱了下來。
對此,蘇子述感到有些好笑。他咽下嘴裡的食物,用一種輕松的口吻回答好奇的小廚娘。
“有時候是狀态不好,有時候是主動用了點小手段。”蘇子述掃了眼小姑娘認真的的表情,覺得又可愛又有趣,便故意曲解了對方的意思,“那東西對身體不好,所以不能借你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