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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寄出蘭恩伯格留下的最後一封信的第二天,休倫裡爾就覺得不對勁了。
蘭恩為什麼要用“卷柏”寄出一份絕筆?這個組織決定封筆?不再分享他們的研究?
可這封信為什麼要……進行這樣奇怪的暗示……
“卷柏”的确是“已逝者”,可蘭恩又不是。他們更不可能如信中暗示的那般,在那場清洗中折損過多,無以為繼。
因為蘭恩就是“紫色屠夫”,如果這個組織真的在清洗中損失過多以至于傳承斷絕,那麼他們不可能吸納身為仇敵的蘭恩伯格才對。
得有多要緊的事情,才能讓他們放棄如此重要的研究?
不,或許隻是研究中斷……可他們公布的也太坦誠了……毫無門檻,毫無保留的公布未完成的研究……這難道不是一種放棄嗎?
休倫裡爾隐約感到不妙,但他想起蘭恩說的“其中有一封信會帶來麻煩”……那家夥肯定早就考慮到了現在的情況!
“不提那個組織,至少蘭恩絕不是個會輕易撒謊的人。他也知道這封信會帶來多大的波瀾,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單純的疑惑還不足以讓休倫裡爾給蘭恩緊急去信,但一個意外獲知的消息令休倫裡爾改變了主意。
“您是說,當年從彩虹城内撤出的那批人,是蘭恩做的内應?”休倫直愣愣的看着派恩斯女士,他久違的感到一種遲鈍感,頭腦中的某些信息終于慢慢關聯起來。
“您之前可沒告訴過我這些。”休倫裡爾沉默了一會兒,作為女士的首席法師,他本不該疑惑對方的任何行為。
但面對蘭恩的事情,就得另當别論了。
“因為讓内斯塔不光為我們做了内應。”派恩斯看了休倫裡爾一眼,“他同時為長子派做了同樣的事情。從父親要走他的時候起,他就不再是我們中的一員了。”
蘭恩伯格·讓内斯塔,一個值得抛開立場的特例,至少派恩斯沒辦法指責對方的“背叛”。
幾個月前,派恩斯還确信自己會赢,她還覺得自己總能籠絡到讓内斯塔,令其重回“正軌”。
但現在,随着兩方勢力逐漸僵持,她多少明白了自己母親的态度。
讓内斯塔是個特例,無論輸赢,無論誰繼承了血瑪瑙領,他都不會全心全意的依附任何一方。這個人的心思不在這些貴族争鬥裡,甚至他都不一定會回煙水晶領去。
唉,她不該把這種驚才豔豔的奇才放進法師塔,和休倫裡爾朝夕相處的。
派恩斯無奈的看了眼面前若有所思的首席法師,她知道對方的忠誠已經有所動搖,但也确定休倫不會在這危急關頭背叛于她。
當下血瑪瑙領局面混亂,從王室到軍方到民間組織都有插手。但沒關系,當務之急還是解決掉長子派。
在那之後,随着繼承人戰争結束,王室自會退出。軍方畢竟離得太遠,民間組織的影響力也有限,這些很快就能着手消解。
不過……最近彩虹城好像出了個軍旅做派的怪人,需要注意一下。
派恩斯擺擺手,丢下還在原地愣神的首席法師,繼續忙碌公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