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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這一年 四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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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霸地睡不着。

他在草席上翻來覆去,最後一骨碌爬起來打開窗戶,用杆子撐上,盯着窗外綿綿的雨發呆。現在快要午夜了,天色黑沉沉的,隻有灰色的雨不斷沖刷着土牆和窗棂。李霸地歎了口氣,他想起今天是清明節。

今天早上李霸地送飯的時候,撼天阙難得沒有坐在椅子上嫌東嫌西,而是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隻有被鎖在椅子邊的蒼狼開心地和他打招呼。

李霸地也樂得不用見那張臭臉,往蒼狼旁邊一坐,兩個人嘻嘻哈哈地開始分享饅頭和小米粥。清晨時下了一陣小雨,饅頭被雨水一打,很多地方都軟爛稀囊,難以下咽。李霸地摳完饅頭被泡軟的部分,轉頭一看蒼狼卻把他的那份吃得幹幹淨淨,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但他又實在咽不下去,隻好把剩下的渣籠在袖子裡,等着待會吃完了往外面一扔。蒼狼舔幹淨盛粥的碗,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向後一仰靠在牆上伸了個懶腰:“好舒服——謝謝你送飯來。”

李霸地迅速地收拾好碗筷,為了躲撼天阙,這兩個月下來他整理餐具的動作越來越利落了:“沒什麼,本來也該我送的。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

“啊,”蒼狼起身拉住他,“難得撼天阙不在,再陪我聊一會吧。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能怎麼樣?”李霸地說,“兵荒馬亂呗。”李霸地知道,蒼狼說的“外面”指的是苗疆的局勢。但李霸地連苗疆有多大都不甚了解,又怎麼說得清楚。

他隻知道,出外采買調料和一些必需品的時候,自稱是中原人的小商販換人和地方的速度愈來愈快了。有時甚至上午去還有人,下午相同的地方就人去攤空。

實在逼不得已的時候,李霸地也不得不用鹽和一些吃的東西和逃難者交換雜物。他們告訴李霸地,是魔兵擄走了小商販們,為了充實修羅國度的兵力;那些魔兵的臉長得像綠螃蟹,有點人樣的也是一臉花紋,而且通通效忠于修羅國度的首領帝鬼。

苗疆之外,中原正值魔禍。

可苗疆的内部,似乎也是一鍋粥。口音親切的中原人商販少了,李霸地就隻好試着和苗疆商販打好關系。

一撥苗疆人告訴李霸地不用擔心,現今王上競日孤鳴雷厲風行,賞罰有度,中原的惡魔跑不到苗疆來;另一撥苗疆人則見到李霸地就朝他扔石頭:快走喔,為撼天阙那種惡人效力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啦!他要是什麼都沒幹,憑什麼關他三十年?

他們這麼嚷着。

實話講,比起苗疆理不清的勢力關系,李霸地對撼天阙所謂被關的三十年更感興趣。但蒼狼隻說不知道,撼天阙本人他更沒膽子問。蒼狼要他注意外面,他就每天晚上把夜宵和白天收集到的信息一并帶過來。

比如說,龍虎山腳下開始駐紮一些小部隊,但每個部隊舉的旗子都不一樣,具體如此如此。

比如說,中原對苗疆最大的貿易商會終于也沒撐住魔世的滲透,會長來苗疆談判的時候身邊跟了好幾個魔兵。

比如說,奉天這段時間累得像死狗,每次碰面都是灰頭土臉的,問他他也不說,隻是對着他阿母的畫像痛哭一些遇人不淑之類的話。

比如說……

這些瑣碎的事,李霸地事無巨細地說,蒼狼津津有味地聽。李霸地一直以為蒼狼隻是為了排遣被鎖在大殿裡面的無聊時光,正巧今天撼天阙不在,于是他接着對蒼狼說道:

“你都不覺得沒意思嗎?天天呆在這裡哪都不能去,問的還淨是些有的沒的。反正我這次走得急啥也沒看見,你會玩沙包嗎?就是五個小沙包,手心向上扔,手背向上接……”

蒼狼打斷李霸地的滔滔不絕:“沒有,我不會覺得你的話沒有意義。因為你的信息,是他們無暇查探的。”

他們?李霸地随着蒼狼指向他身後的手指看去,大殿角落不知何時出現了六個人影。蒼狼挨個向李霸地介紹,李霸地忙不疊地一一打過招呼:彩色頭發的叉猡,紅頭發很年輕的冽風濤,黑發的司空知命和白發的慕雲追逸(李霸地還差點把這兩個人的名字叫反),眉毛很粗的歲無償,還有……

和蒼狼相貌完全一緻的月荒涼。李霸地大驚,拉着月荒涼轉來轉去地瞧也沒發現他和蒼狼有什麼不同,直呼苗疆人傑地靈,那麼大的地方都能找出一對雙胞胎來。

蒼狼笑着起身把李霸地拉過來,制止他繼續騷擾月荒涼:“他不是我的胞弟,而是我的影形。他們都是王族護衛,這一路上多次護我度過險境。對我來說,你也是和他們一樣可以信任的同伴。”

蒼狼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接着說:“我不是因為無聊才需要外界的信息,而是我不能自絕于外界。盡管我将身家性命寄托于撼天阙,但也不能完全依賴他。你們七個人是我的眼睛和耳朵,在此種絕境下,更是我的手足。蒼狼無以為報,隻有懇請你們相信我,相信我有……”

他睜開眼睛,目光變得決絕:“複仇成功的那天!”

李霸地打了個冷戰,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了解蒼狼。

蒼狼要複的是什麼仇,以至于他能允許撼天阙如此虐待他?李霸地想到競日孤鳴和苗疆人對撼天阙的态度,這或許不難猜,無非是落難王子卧薪嘗膽以圖東山再起的故事。

可李霸地也不是沒有見過競日孤鳴,他在中苗邊境貿易的談判會上款款而來,替中原商會會長解圍的樣子着實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蒼狼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和這麼個人結仇的性格。

但……李霸地看着蒼狼。他想起蒼狼接過他的桃花破涕為笑,說這便是他們友誼的見證;想起他被撼天阙掐着脖子時,蒼狼顫抖着伸向撼天阙的意欲阻止的手;想起他那次送飯時走得快了兩步,正聽到蒼狼對撼天阙喊出的最後一句:“你縱有千種百種怨恨,沖着我來,不準傷及無辜!!”

餘音在大殿裡一層層地回響,直蕩進李霸地的心裡。

李霸地對蒼狼露出一個鄭重的笑。

這樣的人,他願意幫。

——————

撼天阙一進門,就看見李霸地在忽悠蒼狼:“我和你講,你一定要讓他換一個稱呼,怎麼能讓你管他叫主人呢,聽着就像他不打算和你做正經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撼天阙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蒼狼跟着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個小崽子,能煩死個人。但今天剛祭拜完故人,撼天阙懶得動武。他向抱成一團的少年們走過去,走得越近,那個叫玄土元天的臭小子的聒噪聲就越清晰: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會不會現在就想對我們做那種變态的事啊!”

“元天你不要說那麼恐怖的話啦!我大伯不是這種人啊!”

“嗯!?他是你大伯!?你大伯為什麼是這樣的變态??”

“對啊!但他不是變态啊!我沒有和你說嗎!”

“你沒有啊!”

“他朝我們這邊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要對我們兩個做那種變态的事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是說了大伯不是那種人嗎!”

“但保不齊你大伯就是喜歡人多熱鬧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人了!撼天阙一拳轟在少年們背後的牆上。兩個小東西終于肯安靜下來,四隻眼睛一齊瞅着他。撼天阙蹲下身,撣幹淨拳頭上的灰塵:“是誰說吾有龍陽之癖?”蒼狼說李霸地,李霸地說奉天。

撼天阙冷笑一聲。

“于吾來講,重要嗎?不論是誰,都給我記住——”他的目光在兩個少年之間逡巡,“無能的人,才會隻想到用下三路解決問題。人長了腦子,是為了思考比房中術更高級的事情。你們剛才所說的事,吾可以——”

他将手伸向蒼狼的領子,在李霸地拼死的拖拽下,把毛領的流蘇理順。

“但吾不屑!”

撼天阙站起身來,回房間去了。

路上他聽到李霸地小聲的碎碎念:“他剛才的表情是不是不耐煩?他竟然還有發神經之外的表情诶!”

撼天阙真的沒心情去管了。

——————

李霸地打着呵欠撤掉撐窗戶的杆子,躺上床往被子裡一滾。都說雨聲催人入眠,可李霸地足足聽了半個時辰才醞釀出困意。也許,隻有家中窗外的雨聲才最催眠吧?

不過在入睡前,他還有要做的事。李霸地運起内力,往胸前一掏——銀色光流凝聚成團,在他手上幻化出一副眼鏡。

這是李霸地在檢查自己内力的時候發現的。内力在胸前淤積出的一團白色,哪怕是撼天阙都沒有。他凝神探去,失蹤的眼鏡就這樣被發現了。具體是什麼原理?李霸地不清楚。反正這個世界連内力都有了,要什麼原理?

而且,這副眼鏡的功效并不是提升視力。

李霸地戴上眼鏡,眼前出現的是一個聊天窗口。它沒有關閉按鈕,沒有截圖和語音通話等除了收發文字之外的功能,隻有一個優點:不需要說話,僅憑意識就能将文字發送出去。

李霸地就這樣沉默着給聊天窗口對面的人發送了一條信息:【我要睡了,晚安】

很快,對面就有了回複:【晚安!】

李霸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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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聊天記錄:

你滴地地 ####/#/# *:1:23

你滴地地 ####/#/# *:1:24

有人嗎

你在嗎

楊柳岸 ####/#/# *:1:25

楊柳岸 ####/#/# *:1:25

你是誰呀

你滴地地 ####/#/#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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