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遠遠看着,鐵嘯求衣也不像是好惹的角色:一頭蓬勃棕發迎風飄揚,濃眉緊鎖,一雙眼射出的銳利視線讓人不敢輕易與他對視。要改變他的想法,該是很不容易的事吧?
商談的結果并不遂蒼狼的意。李霸地看蒼狼陰着臉出來,起身跟在他後面:“别擔心,哪怕鐵軍衛不願意,你不是還有撼天阙嗎?他可是能用雜牌軍和正規軍打平手的人。”
蒼狼深吸一口氣:“正是因為撼天阙。”
“他怎麼了?”李霸地疑道。
蒼狼說:“這……唉。我們回去再說吧。”
在回龍虎山的路上歇腳的時候,蒼狼終于沒按捺住:“元天,你莫不是真的把我的信息都當做廢紙扔了?我可全都和你說了,包括魔世之亂,以及撼天阙試圖拉攏魔世毀滅苗疆的事。”
李霸地說:“當然,還有夫子以後不給你上課,你把好幾個王族親衛派出去幫助中原的事。我這不是在演嗎!鐵軍衛雖然是中立的,誰又知道競日孤鳴會不會在哪給咱們下套。”
蒼狼念及鐵軍衛堅定不移的态度,一陣沉默,隻覺北風蕭瑟,寒徹骨縫。李霸地上前去寬慰他:
“車到山前必有路,雖然撼天阙要毀滅苗疆,但那也是以後的事,這會他願意教你寶典你就學嘛。”
蒼狼苦笑:“那哪裡稱得上教?他隻是在玩弄我。也罷,此處空曠,我在這裡再複習一遍。元天,你的根基增長迅速,此番也可以體驗一下寶典武學奧妙。注意了!”
蒼狼做了個深呼吸,放大了聲音:“你别忘了你做過什麼!還奢望我有其他的情誼嗎!别跟着我!再不走,我對你不客氣!”
李霸地後退幾步,依着《葵扇十八式》的教學擺起架勢應對。蒼狼銀色的内力流轉在他眼中再明顯不過,快慢,方向,乃至順序,此時通通顯示得清楚明白。
此時,蒼狼開始運起寶典武學。數條銀色内力沿着經脈迅速流動到蒼狼使刀的手臂,再灌注于刀刃上時,那炫目的美麗畫面讓李霸地有一瞬分心。那一瞬,蒼狼大喝一聲“破空千狼影”,腳步一點就向李霸地沖來。
李霸地雖有心抵擋,但赤手空拳,隻有閃躲。破空千狼影使的是自一點之處散發千百氣勁的力道,每一處刀鋒都攜帶無數變化内力。縱有内力防身,李霸地疲于招架,閃轉騰挪間臉上一熱,被一處氣勁劃破了一道。
李霸地有點惱:“你來真的!”他隻覺雙掌發熱,一心想要反擊。怎樣才能擺脫無數氣勁的糾纏?李霸地念着《葵扇十八式》的口訣:萬變為攻,不變為守;攻守相應,不變應變。
他即刻将内力運行于拳掌之處,蒼狼刀鋒再來之時,一掌迎上。内力相接,掌心一線灼熱滾燙,痛楚似火;李霸地一心加注氣力,層層内力相應,形成水波似的漣漪,蕩開破空千狼影銳利氣勁。
蒼狼撤開刀鋒,李霸地也回手,仔細一看,竟然隻有一道白印子。他有點開心:“太好了!就是勁有點大,現在胳膊還一圈圈麻呢。以後我這招就叫長虹如歌!”
但是李霸地馬上又想起來,現在他們在表演吵架。于是他又變了語氣:“好個屁!你拿刀的欺負我沒拿刀的算什麼本事!我現在就回去拿菜刀和你決一死戰!”
他邁開大步向前走了。蒼狼在他身後偷笑一聲,等李霸地走遠了才跟在後面慢慢地遛。
總算回到龍虎山,李霸地又想起來一件事:“說來你們真是有膽子,竟然敢去打撼天阙。他塊頭那麼大,我都擔心你要被他活撕了。”
蒼狼說:“那的确是一次冒險,但能測得他的實力,我認為也不算太過失敗。”
李霸地說:“結果就是實力深不可測對吧?你們打了跟沒打有什麼區别嘛!”
蒼狼搖頭:“不盡然。最起碼三部寶典盡聚他身,就是一個之前從未料到的結果。”
李霸地覺得好笑:“你那幾句口訣寫得呀,龍飛鳳舞,我抄都抄不來那種感情。虛空滅特點是卸力反擊,見招拆招,這可是你說的。撼天阙這麼個惹不起的人,練的竟然是這種有來有往的武功。可誰敢照他來啊!我真的開始好奇三十年前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蒼狼說:“他尚在罪海七惡牢時,父王帶着我見過他一次。自那以後,我也問過父王,他究竟是如何叛逆,如何謀反,父王隻是語焉不詳。想來當年真相,隻有親曆者才說得明白。”
李霸地說:“我知道,我發小有事瞞我時,也是模糊說說裝不知道,其實他心裡門清。可能你爸覺得畢竟他是你大伯,這個真相你可能承受不了,才不告訴你吧。”
蒼狼說:“撼天阙雖為我的伯父,可他曾那樣折辱我,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不能接受的?啊,到了,那是大殿。”
兩人到了龍虎山大殿四下一看,樹靜山幽,蟲鳴鳥啼,一片自然好風光。但總是覺得氣氛怪怪的。
為什麼龍虎山這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