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他完全不想讓顧瑜知情。
那是當然的,顧瑜知道了能有什麼好處?
他難道會大發善心地祝福他,并為他加油鼓勁嗎?
他可不是那樣的人。
所以,這天宋夏是找了其他借口,偷偷過來參加考試的。
可現在,這些頻繁的來電記錄讓他心裡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他跟顧瑜說今天去圖書館查資料,按理說,既然事先說定了,顧瑜通常就不太會想起他來,畢竟他手邊從來也不缺可以肆意使喚的人。
宋夏握着手機,垂目看着屏幕,遲疑着要不要撥回去。
還沒想好要怎麼說,手機便開始震動起來。
宋夏盯着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呼吸滞了一瞬,最終還是滑鍵接通。
“忙什麼呢?一直不接電話?”顧瑜的語氣聽起來倒是沒什麼不對,帶着他那種獨有的傲慢而懶散。
如果宋夏手機裡沒有那十幾通來電記錄,可能未必聽得出他聲音裡暗藏的不悅和寒意。
宋夏快速地整理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雖然他很想繼續瞞着對方,不過顧瑜既然這麼反常的奪命連環call,很可能他偷偷來考試的事情已經暴露了。
實際上,如果這次筆試的結果如他預期,他真的能順利加入季明川的團隊,光是比賽本身就會持續十周,還不算前期的訓練磨合,這麼長時間的缺席總不可能次次都說謊找借口,繼續隐瞞幾乎是不可能的。
說起來,宋夏之所以對顧瑜隐瞞消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擔心他給自己使絆子,比如幹擾他考試之類的。
沒正式加入季明川的團隊之前,他做任何小動作都是輕而易舉的,宋夏輕易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但真正去了季明川身邊之後,就不必那麼瞻前顧後了。
顧瑜再怎麼嚣張跋扈,把手伸到季明川身邊之前,也得思量一二。
自己花費這麼多心思,不就是為了擺脫顧瑜的控制嗎?
想到這些,宋夏心思就定了不少,坦誠地對電話那頭說道:“剛才在考試,手機關機了。”
顧瑜故作疑惑:“考試?你今天有考試嗎,怎麼沒聽你提過?”
宋夏垂下眼,語氣平靜:“是GBIC挑戰賽,我前段時間提交了申請,今天是學校組織的名額選拔筆試。”
顧瑜的聲音瞬間冷了幾分,透出幾分冷意:“GBIC?你什麼時候申請的?我怎麼不知道?”
宋夏不卑不亢地說:“顧少,這是我個人決定要參加的比賽,跟您沒什麼關系。您沒有問起,我也不好拿我私人的事來打擾您。”
顧瑜冷笑一聲:“你這是反倒怪起我來了?”
宋夏立即說:“當然沒有,我不敢。”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着什麼主意。”顧瑜的怒火不再壓制:“給你五分鐘時間,馬上滾到我面前來,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宋夏其實已經走到了學生會所在的别墅門口,一樓客廳的窗戶敞開着,他走進院子,隐約聽到裡頭砸手機的動靜。
原先,他對這種摔桌子踢椅子的行為有些應激,一聽到就覺得害怕,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了離開的希望,竟然覺得沒那麼可怕了。
隻是忍不住想,這位富家大少的修養似乎有些欠缺,如此舉動實在稱不上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