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地鋪的棉被沒了,隻能委屈景以息跟我擠一個被窩。
大概是因為造成這件事是他的錯,所以景以息并沒有表現得很不情願。
就這樣,我跟很多年後會成為大人物的景家繼承人,躺在了一起。
拘謹和不适應還是有一點的,畢竟我從來都是一個人睡覺的,現在旁邊躺了個隻有一面之緣的景以息,多多少少都會不自在。
是的,一面之緣,在今天之前,我對景以息的了解,都是來自别人的口中,或是網上的報道。
人們津津樂道讨論的,無非就是景以息那張驚為天人的臉,以及他優秀的才能和聰明的頭腦。
如今真的和他相處了半天,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話,一點都不假。
景以息不僅沒有很聰明,甚至有些呆。
好比現在。
我睡不着翻過身面對他時,他還保持着關燈前的姿勢,身體僵硬,看起來呆頭呆腦的。
床頭燈還亮着,那是臨睡前景以息一再要求開着的。
缺乏安全感或是怕黑的孩子,都會保持這個習慣。
我不知道景以息是前者還是後者。
“你,很怕黑?”
對于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人來說,這個問題可能問得有些越矩了。
但景以息還是給了回答。
“沒有。”
他這兩個字,說得很肯定。
我信了他,然後擅自給他定義為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夜晚很長,我做了奇怪的夢。
夢到小狗,一隻毛茸茸的小金毛,藍花楹家養的,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時,它跳到我懷裡,用那顆頭蹭我的肩窩。
說奇怪是因為,藍花楹家,從不養小狗。
花楹的媽媽對狗毛過敏,即便有狗從她旁邊路過,她都會打噴嚏。
小狗蹭完我的肩窩,開始用濕漉漉的舌舔我的臉頰。
我該醒過來的,可我又太累了。
經曆了從三十幾歲回到二十幾歲的時間倒流,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嚣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