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芷說的不錯,北山之巅的确在天龍北境最高的山峰上。
長青也沒有說謊,一行人緊趕慢趕,準時在三天之後到達了北山之巅的山腳下。
有月牙這個拖後腿的,幾人爬了老半天才登上山巅。
山巅上并無把守之人,月牙幾人在長青的帶領下又走了好一陣才看到有人。
因為月牙一行的闖入,從未見過外人的山民們一下子就炸開了鍋,瞬間便聚集了一大群人朝着他們打量起來。
幸好有長青在,這才避免了誤會。
長青一邊忙着應付山民,一邊不忘向月牙幾人介紹道,“這些山民都是普通人,不會武功,他們人數大概三百多,和宗門裡的人一樣,都是常年居住在北山之巅。”
杜娟好奇,“那你們宗門有多少人?”
“宗門裡隻有十三個人。”長青剛剛說完,便見到一名少年沖了過來。
長青輕道一聲,“宗門裡的人來了。”
來人名叫千暇,看起來比長青還要年輕幾歲,他首先打發完周圍看熱鬧的山民,這才與長青開始攀談,說是老宗主知道長青歸來,已在議事廳等候。
千暇與長青關系似乎不錯,剛剛結束傳話,長青便拉着他詢問起山上的近況。
按千暇的說法,山上的日子,主打的就是一個亘古不變。
千暇對于長青的突然回山同樣充滿着好奇,“時間還沒到,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長青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道,“我想家了,就提前回來看看。”
千暇沒覺得長青的話有什麼不妥,繼續問道,“你沒帶人回來嗎?”
長青打着哈哈,轉頭看向月牙幾人,“這不是好幾個嘛。”
千暇看到月牙他們跟看到了鬼似的,他将長青拉到一旁,“宗門的規矩你忘啦,怎麼敢帶外人上山的。”
長青苦笑一聲,“我也是被逼的,但願宗主願意聽我解釋,還能放我下山玩兒。”
千暇聞言立馬來了興趣,“山下好玩兒嗎?”
“好玩好玩,比山上有意思多了。”長青一副滿足的模樣,随即向對方絮絮叨叨起自己下山的經曆來。
長青一見千暇,就好像忘了月牙他們一般,拉着師弟向議事廳走去。
月牙也不打擾兩人交談,隻默默領着其他人慢慢跟在他們身後。
北山之巅并不大,所謂的議事廳自然也就不會太遠。
一行人沒過多久便來到了目的地,但被準許召見的隻有長青一人。
長青在議事廳裡待了好一會兒,終于在陣陣罵聲中一臉不屑地走了出來。
琥珀還沒認清形勢,忍不住問了一聲,“怎麼樣?”
長青擺擺手,“我可算是夠意思了,山帶你們上來了,情也給你們求了,不過一群老頑固們壓根兒不聽我的話,那我也就沒有辦法了。”
陪着月牙他們的千暇大奇,“你私自帶外人上山,長老他們沒有處罰你?”
“怎麼沒有,還不是老一套,罰禁閉嘛。”
千暇帶着同情問道,“這次多久?”
“半年!”
兩人唏噓了一會兒,突然噤聲。
因為不遠處議事廳裡的衆人一個個走了出來。
月牙留心觀察,不多不少剛好十一個人,加上身邊的長青與千暇,北山之巅宗門裡的所有人竟然都到齊了。
議事廳裡的十一人已經走完,月牙還在呆呆地望着議事廳的門口,似乎在想着什麼。
長青沒好氣地拉了他一把,“人都走完了,還有什麼好看的,我們也趕緊回去吧,山巅晚上可冷得很。”
北山之巅上,宗門之人的地位似乎并不比山民們高多少。
長青親力親為,花了好長時間為一衆男女收拾幹淨兩間屋子。
按長青的說法,這是月牙他們在北山之巅的第一個夜晚,也将是他們在北山之巅的最後一晚。
明天天一亮,就會有人帶領月牙幾個下山。
而那時的長青,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在後山的山洞中面壁思過了。
長青的話宣告了這是一趟失敗的旅程,月牙對此早有預料,所以倒并不顯得太過沮喪。
況且對長青而言的失敗,對月牙卻未必。
他的生命本就注定短暫,每次的機會自然也看得比别人珍貴。
月牙又在腦海中梳理了好幾遍上山以來的所見所聞,終于下定決心,再去找老宗主試一次。
北山之巅的宗主相比于外人似乎也沒有什麼特權,月牙稍做打聽,便毫無阻礙地見到了對方。
在見到老宗主之前,月牙從未想過一個人居然能年老成這個樣子,或許時間的掌控者,在某種因果上,也在被時間掌控着。
對方形容枯槁,唯獨眼睛卻炯炯有神。
見到月牙,他也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想學我宗門武功那是絕無可能的,能放你們下山,也是看在了長青的面子上。千年以來,從未有外人上山的情況,下山之後,若是敢随意透露山上的信息,本宗絕對不會輕饒你們。”
月牙沒有正面回應,隻是顧左右而言他道,“今日上山之時,千暇明明見到了我們,卻還向長青詢問為何沒有把人帶回來。
那時我初到北山之巅,并不太能理解你們的溝通方式,所以也就沒有多問。
直到後來,我見到了宗門的所有人,又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宗主,“有何發現?”
月牙,“我仔細觀察了貴宗的十三人,發現諸位的年紀,層次分明,竟幾乎無法找到同齡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