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他的朋友。”
“不可能,姑娘。他即使活到現在,也比你長二十多歲呢。你到底是誰?”
“我從新聞上看到他的事情,覺得他很可憐。”
代欽歎了口氣,他望着遠處的原始森林,神情有些哀傷。“他們家都毀了,□□死在了三年後的秋天,木圖去了南方打工。”
“那鳳英嬸嬸呢?”
“鳳英?你競認識她麼?你到底是誰?”
“我是……”程昭心想,總不能把遊戲的事情和盤托出,“我是沈小偉的同事。”
“沈小偉。”代欽咂摸着這個陌生而遙遠的名字,“你在騙我吧,姑娘。不管你是什麼目的來到這裡,快走吧。這些年不少記者來打聽這起案子,能說的我們早就說過了,沒有什麼能再告訴你們了。”
“代欽校長。”程昭急道,“如果我說我能改變過去,你願意把當年的事情再跟我詳細講一遍嗎?”
“改變過去?這又是什麼套話的新花樣兒?”
“甯可信其有,代欽校長。當年白老師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很惋惜,你見到白家人了嗎?你知道嗎?白老師的弟弟後來在春申做快遞員出事故死了。白家父母再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如果白老師不出事,她弟弟或許就不會那麼早出來工作,也就不會發生意外。”
良久的沉默。
“好吧。”
程昭跟着代欽來到了鎮上的茶館,掀開氈子,茶館裡的熱氣襲來。春節期間,除了他們一老一小,沒有别的客人。
茶館老闆顯然也是代欽的學生,他給二人安排了一個安靜的角落。
“嘗嘗這個。”代欽給程昭倒了杯奶茶。“姑娘,你說的那些改變過去的事情,我是不信的。但是我也看了新聞,□□家的冤情既已昭雪,将會有鋪天蓋地的記者來到我們這個小地方,打聽當年的事情。我看你面善,不像是個壞人,那麼□□家的事情,我與你說道說道,希望借你的口将阿爾斯蘭的事情傳出去,讓世人知道。”
他倒奶茶的手懸在半空,黝黑而滄桑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層淚,“他是個好孩子。”
程昭不僅在聽,還用紙筆記了下來。
在老代欽眼中,阿爾斯蘭是難得的好孩子。是那種即使畢業很多年,老師回憶起來還滿滿都是誇贊的好孩子。
“如果他能活到現在就好了,能做多少事情啊。”
程昭停下筆,“您有鳳英嬸嬸的聯系方式嗎?”
“沒有。阿爾斯蘭出事後,他們一家就搬走了。總有些不知内情的人說□□夫婦教出了一個□□犯兒子,還殺了人,他們無法在這個鎮上生活了。有一個人或許會有……”代欽突然道,“如果你真的認識沈小偉,他母親,許清芬,或許會有鳳英的電話。她們當初是一起到巴林左旗插隊的知青,比我們要親密些。”
“但是清芬……”代欽的目光從程昭的筆記本上略過,“走了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