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繁躲掉了司禹靳的手,趁機把司禹靳背後的衣服掀起了一點,往裡瞄了一眼。
雖然早想到剛才那一下應該撞得挺嚴重,但這一眼,卻比時繁想象中還要更加嚴重。
肌肉分明的背部泛起一大片的青紫,看上去十分瘆人,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的皮膚被樹皮磨破,往外滲着血。
時繁感覺火又上來了,機關槍掃射似的說道:“你擋在我前面幹什麼?逞英雄嗎?結果呢?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司禹靳轉了一下身子,擋住時繁的視線,說:“一點淤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幾天就會消的。”
頓了幾秒又接了一句:“我沒事的,你放心趕緊去追人吧。”
時繁:“……”
啊啊啊啊為什麼有一種如果現在走了就顯得他很渣的感覺啊?
但時繁又有一種司禹靳是故意的感覺。
于是也不想這麼輕易地讓他如願,所以半天不說話,直勾勾地盯着司禹靳看。
司禹靳被看得有點心虛,“你……”
“閉嘴!”時繁惡狠狠地打斷了司禹靳,而後又覺得好像有些太兇了,掩飾似的低咳了一聲,說,“不知道他們找到帳篷沒有,你可以走嗎?”
司禹靳看了時繁幾秒,說:“不能。”
時繁:“……”
他感覺自己要炸毛了。
司禹靳卻像心情很好的樣子,甚至還彎了一下嘴角,說:“我不能走你打算背我上去嗎?”
司禹靳又說:“你應該不會把我一個傷員獨自丢在這裡吧?”
時繁:“……”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惡劣啊?
不過好歹司禹靳也是因為他才受傷的,時繁當然做不到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好在這裡離山頂并不遠。
時繁順了幾口氣後,在司禹靳面前半蹲了下來,說:“上來吧。”
但他并沒有等到覆上來的身軀,反倒是頭上落下來一個寬厚的手掌,故意揉了揉他的頭發,“走了。”
時繁擡頭一看,司禹靳已經往前面走去了,時繁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很生氣,但一看到他背後皺巴巴的衣服,就想起背後的一片青紫,氣才生了一半就偃旗息鼓了,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跟在後邊。
上山後,原本四散開去找帳篷的嘉賓們都回來了,臉色都不太好,看到時繁他們時,還投來一陣期盼的目光,但在看到兩手空空的兩人時,再次暗淡了下去。
“得,都回來了,什麼都沒有,”蕭程聳了聳肩,“看來節目組是真打算讓我們在這深山老林裡風餐露宿了。”
對這個情況,時繁并沒有覺得有多意外,從之前讓他們徒步爬山就看出來這個節目組并沒有那麼仁慈,會好心到給他們準備帳篷在這露營。
看來他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憑空制造出一個可以讓他們短暫居住的地方,不然恐怕會在睡夢中變成落湯雞。
從時繁他們上來之後,沈勁霆就一直以一種八卦的目光盯着他們看,有好多次都想上前來問些什麼,但迫于人太多,不太好說話,隻能一直憋着。
“對了,臨修呢?”蕭程剛才不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一看都這麼久了也沒見到庭臨修,就問了一句,“我一直沒看見他。”
沈勁霆一聽,好家夥,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沒來得及等時繁黑臉,沈勁霆一把摟過蕭程的肩,說:“哎,說起來,節目組是不是連吃的都沒給我們準備啊?”
說起這個,蕭程的注意力就被拉了過去,說:“别說了,他們是真想餓死我們,這山上幹幹淨淨,除了樹和土,别的什麼都沒有,這是打算讓我們吃土還是啃樹皮?”
“那不正好,”司禹靳插了一句,“剛好給你減肥。”
“嚯!你小子,故意埋汰我是吧?”蕭程笑罵了句,沒輕沒重地在司禹靳背上拍了一下。
時繁看到司禹靳突然扭曲的臉,忙推了蕭程一把,喊了一聲:“喂!”
蕭程也被時繁吓到了,擡着手一臉懵圈,“怎……怎麼了?”
時繁沒有理蕭程,而是繞到司禹靳背後,查看了一下他被拍到的地方。
那一塊地方本來就有一片青紫,被蕭程這麼一拍,不知道會有多疼,時繁突然感覺心髒像被人捏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感覺。
不明白怎麼回事,隻能歸結于是自己害他受傷的愧疚。
蕭程到這時才注意到司禹靳受了傷,看着時繁掀起來的一角,倒吸了口氣說:“我去,阿靳你這是碰到哪了?全紫了。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受傷了。”
司禹靳看着時繁緊張的模樣,悄咪咪地彎了一下嘴角,說:“沒事,就一點擦傷。”
時繁眉頭皺得老緊,問工作人員借了點藥油,好在雖然節目組不做人,但也是怕他們真出事,該有的藥品都是有的。
時繁讓司禹靳坐在一塊石頭上,把他背後的衣服卷起來,把消炎的藥膏塗在破皮的地方,一點點抹勻。
在每個破皮的地方都塗上藥膏後,時繁又問工作人員借了冰塊,用毛巾裹得厚厚的,既不會凍人,又帶着點寒氣,貼在皮膚上,能很好地緩解疼痛。
蕭程看着時繁忙來忙去的模樣,忍不住說:“繁繁,你是不是轉性了?我從來沒見你對阿靳這麼好過。”
時繁随口問了句:“什麼意思?我平時對他很壞嗎?”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蕭程見攝像頭沒往這裡拍,一屁股坐到司禹靳身邊,湊過來,很小聲地說:“隻是你以前眼裡隻看得到臨修,從來隻會對臨修一個人好,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關心除了臨修以外的人。”
時繁猛地愣住了。
确實如蕭程所說的那樣,時繁原本眼裡隻有庭臨修一個人,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都是被他牽動着。
可現在似乎有什麼東西悄悄改變了。
另一個人的比重越來越大。
甚至于會影響到他的情緒。
但時繁絕對确定自己喜歡的一直都是庭臨修,這一點絕不可能改變,他喜歡庭臨修喜歡到恨不得跟庭臨修一起去死的程度,絕不可能因為另一個人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