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變出捆仙繩,重新把她捆起來,而且這次收得比上次更緊。
楚靈鸢驚詫片刻,依然繼續挑釁:“說不過就武力制服,這就是大師姐的風範……”
我捂住她的嘴,把她重新摁在床上。她嗚嗚了片刻,就放棄抵抗,顯然怕我直接用法訣讓她說不了話。
我收回手,開始心不在焉地思考。我已經改變了小時候的選擇,當年的事應該不會再出現在心魔裡,而且即使出現,也不至于讓我堕魔。
修士哪有那麼容易堕魔,需得懷有莫大的冤屈或刻骨的憾恨,解無可解,讓人恨不得毀滅萬千世界……才會堕魔。
而我的那些心魔,要解起來很容易,放下或圓滿就好了。就算無法實現,我也不至于産生毀天滅地的沖動。
我重新看向楚靈鸢,她也在看着我,眼中好像有幾分愧疚。
“你小時候,是不是在凡間受了很多苦楚……”
“我在你這兒受的苦更多。”我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臉。
她不說話了,眼神又落在别處,顯然有些心虛。我收回手,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不過眼前什麼都沒有。
那些字迹好久沒出現了,聽語氣多半都是女子。她們一直亂猜我的心思,卻根本不透露師妹在想什麼,哪怕随便提一句,我都佩服她們。
我憤憤不平想着,這時師尊的一道千裡傳音飛了過來。我思索了片刻,就決定讓楚靈鸢也能聽到這句話。
“哎呀剛看到消息,海底的靈網不太好……那你們先玩,雲兒盡管好好教訓靈鸢!”
師尊似乎有些開心,看來知道我的動向後放心了不少,而且她一直在為我撐腰。我帶着挑釁的眼神看了看楚靈鸢,其實她長大後沒那麼黏着師尊了,但還是習慣性和我鬥氣。
“……教訓就教訓吧,我可不怕。”楚靈鸢說道。
她的态度又嚣張了起來,不過被我捆着的情況下生氣也很正常。我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在想連我都被魔族的蜃氣攻擊,楚靈鸢在與魔族作戰時會不會同樣遇上這種事。
那些字迹既然說靈鸢與二師妹結為道侶,那她就沒有堕魔的危險,但我由于先知而改變了一些事的走向,不知道會不會導緻換了個人被蜃氣攻擊。
倘若因為我的緣故導緻她要經曆原本不必經曆的磨難,那我可良心難安。不如現在也讓她通過引夢鈴入夢,夢境可比蜃氣引發的心魔幻象好控制得多。
“有了,那我讓你也入夢,看看你會不會哭。”我拾起床頭的引夢鈴,有些戲谑道。
“這……肯定不會。”楚靈鸢底氣不足,居然真的有所畏懼。
“你有心魔嗎?”
“可能……沒有。”
可能?我皺起眉頭,看她這模樣,恐怕還真有不能面對的事。
踏入問道期的修士已經不饑不渴,不會輕易困倦,平日打坐修煉就已經算恢複神魂。打坐時意識一般不會散亂到沉入無厘頭的幻夢,一旦有就是心志不堅,雜念滋生。
當然,還是有很多修士在夜晚喜歡躺下入睡,但都以靈台清明,排除雜念為要。引氣期的修士難以自我控制,問道期之後卻基本都是無夢睡眠。
因此,她可能很久沒有做夢了,正因如此,被蜃氣攻擊時才更危險。
我一手遮住楚靈鸢的雙眼,歎息着說道:“那你這就入夢吧,别怕,師姐守着你。”
我跟着夢修朋友學過入夢術,危急時可以進去救她,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
“……好。”出乎我意料的,楚靈鸢順從應聲,居然自己閉上了眼。
不過,我還是怕她以退為進,等下忽然睜眼,于是遮擋她視線的手沒有離開。我另一隻手開始晃動引夢鈴,而後她的神魂開始安靜,逐漸進入睡眠狀态。
我挪開覆在她眼上的手,看着她的睡顔有些發怔,好久沒見過她這麼無害的模樣了。
然而這時,沉寂已久的字迹重新出現。
【劇情怎麼變了,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她好像知道自己有心魔,還和師尊說了她的動向。】
【沒事,換一種劇情,正好看看編劇還能搞出什麼幺蛾子。而且她怎麼讓小師妹也睡着了,這可是胡作非為的好時機啊!】
【這種時候太過火也不好,不過偷偷親一下還是不錯的,深情隐忍大師姐不會連這都不敢吧。】
【大師姐快親啊,她不會知道的!】
我看着這些字迹尴尬異常,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簡直羞惱萬分。她們能不能有片刻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