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一個油頭桂花香!
臉上擦的是桃花粉~
口點的胭脂杏花紅~”
他這一聲“杏花紅”出來。
好嘛!直接“嬌”翻一大片人!
眼見着那百樂笙已然笑得喘不上來氣,直接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那群原本還十分拘謹不敢吭聲孩子此刻也終于繃不住了,一個個都放聲大笑,笑得那是前仰後合、東倒西歪。
這場晚宴也就由此變得相當熱鬧。
壽長生看那群孩子終于放松下來,也終于暗松一口氣。他本就是個人來瘋,看到這場子終于熱鬧了起來,也就唱的更起勁兒了。那真是一出接着一出,真真停都停不下來。
待到他終于唱累了,回到座位坐下,正想喝口茶潤潤嗓子。
身旁的百樂笙卻忽然扒着他的肩頭,抹着眼淚笑道:“诶!我說杏花紅公子~”
壽長生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但最後還是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号道:“如何?咱小杏子還是有些功底在的吧?”
百樂笙豎起大拇指:“有有有,的确有。若是當年你能一直學戲,如今進京的就是你了,還能有我百樂笙什麼事啊?”
壽長生愈發得意了:“那可不~”
話畢,他又暗示性的慫了慫他。
“所以……怎麼樣?嗯?”
百樂笙:“什麼怎麼樣?”
壽長生:“班主大人,你要不就收下我吧?我這麼有天賦的弟子,你哪兒找去啊?”
百樂笙:“去你的,誇你幾句還喘上了?我們紅門可不招年紀逾十的弟子。”
壽長生:“嘿!你這是嫌爺老?”
百樂笙:“嗯……你這朵杏花是老了點。”
【10】
“我說杏花紅公子,你的蘭花指怎麼跟個雞爪子似的?應該是這樣……”
也就是自打這天起,壽長生又多了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新名号。
百樂笙雖嘴上死活不願收他這個動機不純的大齡徒弟,但耐不住他軟磨硬泡,最後還是實打實教了他一陣子。可不知怎的,這個家夥剛才明明還唱的有模有樣。這時一教起他來,他卻變得笨的不得了,怎麼教都學不會。
那笨手笨腳的樣子。
看得一旁圍觀的孩子們笑聲不斷。
百樂笙氣得上手拍他:“你這爪子也太僵硬了,你瞧我,該是這樣才對。”
壽長生:“這樣?”
百樂笙:“不對。”
壽長生:“這樣?”
百樂笙:“不對不對!”
壽長生:“那是這樣?”
百樂笙看他這麼笨,幹脆勸道:“要不……咱還是别學了,你沒事學旦角兒戲做什麼?要不,讓萬老闆教你幾段生行戲如何?”
萬裡仙見狀立即應和:“是啊是啊,壽公子這樣好的身段,别說,還真挺适合唱生行的。要不……讓阿仙教您一段可好?”
壽長生立即拒絕:“不要不要,爺就是要百老闆教我。”
百樂笙無奈,隻好抓住他的手腕一句一個動作的教導起來:“那好,你手放松,跟着我來,推門打開左照右照,雙手纏頭小舞花,左看右看,左看右看,點唇指出看,晃手回頭指……”
然而百樂笙這邊認真教着,壽長生那邊卻總是一副神思飄忽心不在焉的樣子。
百樂笙看他目光不太安分,立馬縮回了手,有些愠怒道:“我說杏花紅公子!你到底學不學啊?讓你看動作,你一直看我做什麼?”
壽長生嬉皮笑臉:“你好看嘛。”
百樂笙皺眉:“你又來了是吧?”
壽長生這才恍然回神,連忙解釋道:“我……我是說,你頭上的簪子好看。”
百樂笙橫他一眼,哼哧道:“一支簪子就能讓你分神,你還想學戲?非要學的是你,三心二意的也是你。就你這吊兒郎當的态度,若真在我班子裡,早就不知挨多少闆子了。”
曲平兒在旁邊與那一群孩子笑半天了。
此時一聽這話,立馬往教場後方的屋裡跑。回來時,手中就多了一把細長的木條。她将那木條直接遞給百樂笙,幸災樂禍道:“大膽!班主親自教戲,居然還敢走神?上戒方!”
莫管事見狀連忙呵斥:“平兒!”
曲平兒卻一臉看熱鬧的神情,假裝沒聽到。有百樂笙在旁邊撐腰,她也根本就不把那莫管事的話當回事。
卻見那百樂笙竟還真接過戒方,在手心上一下一下的拍了起來。那長木條嗖嗖帶過的風聲,就這麼看着都能感覺到打在皮肉上的生疼。
壽長生咽了咽口水:“怎麼,你還真舍得打我啊?”
百樂笙:“你看我舍不舍得?”
話畢,他就揚起那長木條作勢要打。
壽長生見狀立馬西施捧心,未打先嗷嗷地喊疼起來:“哎喲喂不行不行,爺胸口疼!胸口好疼!不行了……不行了……”
沒成想他這麼一哼唧還真管用。
百樂笙一看,就立馬丢了手上的戒方上前扶他,滿臉擔心道:“怎麼會突然胸口疼呢?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快快快!快去喊郎中來!”
“不必喊郎中~”
壽長生在他的攙扶下卻咧嘴笑了:“爺這病啊,藥石無醫,是百老闆剛才的疾言厲色傷透了爺的心~不過現在能看到百老闆如此關切的神情,壽某瞬間就痊愈了,沒事了,沒事了~”
“沒事了是吧?”
百樂笙皮笑肉不笑,複又撿起地上的大戒方,嗖嗖揮了兩下,“你要是沒事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壽長生連忙讨饒:“别别别!”
百樂笙這次卻一臉不由分說,揚手一揮,跟個要強搶民女的山大王似的一聲令下——
“孩兒們!給我給我圍住他!班規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