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長生看着他這狼狽樣子,連忙上前扶他。
可誰料那江炎楓卻是不領情的一拂袖,将壽長生伸來的手擋開。随後就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撂下一句:“不用你裝好人!”之後,就徑自轉身離開了。
壽長生見他此般反應登時一愣,嘿!這都什麼态度?心想自己今兒個究竟是犯了哪路太歲!怎麼走到哪裡都會與人犯沖呢?壽長生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距上一次見面,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他這又生的是哪門子氣?
于是壽長生就頗有些不信邪的跟了上去,追問他道:“怎麼個意思啊炎楓兄?這大過年的,小弟這又是哪裡得罪你了麼?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江炎楓頭也不回,“沒有,你哪有空來得罪我啊?”
壽長生聽着他這話音愈發不對,“喂,你站住!你等會兒!你走那麼快幹什麼?我怎麼聽你這話不大對勁啊,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江炎楓:“我能有什麼意思?那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壽大公子滿腹詩書,會聽不懂?”
壽長生愈發懵了,“我是聽不懂,還煩請江兄直說!”
江炎楓哼笑一聲,“聽不懂就算了吧!”
壽長生連忙相攔,“别!别算了啊!你倒是直說啊!你們這些人……怎麼一個個都喜歡說話留半句,偏讓人猜呢?”
江炎楓不吭聲了,自顧自的往前走。
壽長生一路跟着他,“是不是因為剛才那些人啊?剛才那些人不是你的同僚嗎?你如今好歹混上了一區捕頭,他們怎麼敢這麼對你?”
江炎楓卻隻冷着一張臉道:“不勞您費心!你還是回你的紅門看戲去吧!”
壽長生一聽這話愈發莫名了,“你這突然扯上紅門又是什麼意思?我去紅門又招你惹你了?”
江炎楓:“是啊,所以我說不勞您費心嘛!你如今每天忙着追着那戲子屁/股後頭轉,早就樂不思蜀了吧?哪還有心思顧别人死活?”
“什麼?”聽到這裡,壽長生立即一把拽住那江炎楓的胳膊,強行将他攔了下來,“喂喂喂!這話你可得說清楚喽!爺這是不顧誰的死活了?誰的死活還需要爺來顧啊?爺又不是那陰差閻王,自己那點事兒還沒鬧清楚呢,什麼時候還管起别人的生死薄來了?你倒是說清楚啊!”
江炎楓撥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是啊,你既然都懶得管,那還跟着我幹什麼?還問那麼多幹什麼?我又何必白費口舌去和你廢話!”
壽長生:“炎楓兄你這話好沒道理!你平白無故把别人數落一通,到了了,還不允許别人問清楚了?”
江炎楓:“行了,沒你的事得了吧?是我一肚子邪火沒處撒去!你還是趕快回你的溫柔鄉裡待着吧!去找你的百老闆膩歪去吧!挺好的!”
壽長生可聽不了這個,“什麼溫柔鄉啊?誰又與誰膩歪了啊?炎楓兄你這話可不好亂說!老子可不玩那些花活兒!我和那百老闆……我們倆……也就隻是故交,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是嗎?”江炎楓瞅着那壽長生笑笑,“這可不是我亂說,如今靈州城上下誰不議論你與那百樂笙關系非比尋常?那流言蜚語要多香豔又多香豔!坊間的話本可都出來了,就連如今那茶館說書的,每天午夜場都在說你與那百樂笙的床第之事!你自個兒今晚要不要聽聽去?”
壽長生:“……”
江炎楓:“你小子如今可不得了!都成了咱們靈州城一頂一的紅人了啊!就你那些子破事兒,如今我是不想聽都不行!随便下個館子吃點東西,耳邊都是在議論你的葷段子!說實話如今我都無法正視你,一看到你就會想起一些讓我吃不下飯的東西!所以你現在最好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再不消失,我可會忍不住對你動手!”
“那感情好~”
壽長生正愁沒人幹仗呢,方才與那百樂笙沒打痛快,如今正好撒一撒一肚子窩囊氣。
于是壽長生就一路跟着那江炎楓。自知與他解釋不通,那就幹脆不解釋了。明知他現在看自己不順眼,就偏要膈應他似的在他眼前晃悠。可那江炎楓卻是一步未停。他似乎此時也并沒有那些閑工夫與他幹架。倆人就這麼一路往前走去,就這麼走着走着,竟又轉回了千燈鎮。
壽長生一看立即取笑他道:“瞧瞧,瞧瞧,有人剛剛裝作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現在自己不也來了這風月之地?裝什麼啊?”
江炎楓沒搭理他,來到千燈鎮之後就直接拐進了與紅門位置相反的北巷。
壽長生:“你來這裡幹什麼?”
江炎楓依舊一聲不吭,隻自顧往前走。最後在一家冷冷清清的戲樓門前停下。
壽長生擡頭一看,竟是慶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