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的燈光暗了下來，季睿丹抱着一桶爆米花，悄悄往錢度安身邊靠了靠。熒幕上正在播放一部愛情片，劇情比想象中有趣得多。她時不時偷瞄一眼身邊的男人，發現他看得很認真，側臉的輪廓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格外好看。

影片結束後，季睿丹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同事蘇穆佳發來的消息："丹丹，看完電影了嗎？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她轉頭看向錢度安："佳佳約我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錢度安搖搖頭："你們女孩子的聚會，我就不去湊熱鬧了。"他揉了揉她的頭發，"早點回來。"

季睿丹到餐廳時，蘇穆佳已經點好了菜。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話題不知不覺轉到了脫單上。

"其實......"季睿丹咬着吸管，臉上泛起紅暈，"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什麼？！"蘇穆佳差點把飲料噴出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早說！"

"就前段時間......"季睿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叫錢度安，就是那個……"

蘇穆佳激動地抓住她的手："哦哦哦哦！！就是上次那個在校門口見到的帥哥！！"

兩人聊得正歡，季睿丹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錢度安發來的消息："我在家等你。"

她心裡一暖，回複道："一會就回去。"

回到家時，客廳的燈還亮着。季睿丹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發現錢度安在沙發上睡着了。她蹲在沙發邊，靜靜地看着他的睡顔。他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呼吸均勻而平穩。

她忍不住湊近，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錢度安動了動，但沒有醒。季睿丹輕笑着站起身，給他蓋了條毯子。

—

年初八過後，錢度安回到醫院上班。這天下午，季睿丹接到了易西誠的電話。

"我回來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晚上有空嗎？要不要見個面？"

季睿丹猶豫了一下："好啊，不過......"

"去你家方便嗎？"易西誠問。

"不太方便。"季睿丹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我們約在外面吧。"

兩人約在一家咖啡廳。易西誠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瘦了些，但依然英俊挺拔。他點了季睿丹最喜歡的抹茶拿鐵，像從前一樣細心。

"你在這邊過得怎麼樣？"他問。

"挺好的。"季睿丹攪動着杯中的飲料。

"其實......"易西誠頓了頓，"我覺得你可以考慮換個環境。如果你願意......可以去我工作的地方。"

"西誠。"季睿丹打斷他，"謝謝你的好意，我在這裡很好，不會走的。"

易西誠的手頓了頓，咖啡杯在桌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他苦笑了一下："不走，是因為有了男朋友嗎？"

季睿丹點點頭，沒有向易西誠隐瞞。

"我早該想到的。"他放下杯子，"你不可能沒發覺，我一直喜歡你，從高中開始。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西誠。"季睿丹輕聲說，"物質上的富足，并不是我想要的。"

易西誠沉默了很久，最後勉強笑了笑："我明白了。"

晚上，錢度安下班回家，站在陽台上透氣。他看到季睿丹從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一個男人探出頭和她說了什麼，她笑着揮手道别。

易西誠目送季睿丹的背影，想起兩人高中時的很多事情。

易西誠還記得，那是高二的一個午後。教室裡悶熱得讓人昏昏欲睡，頭頂的風扇吱呀作響，卻吹不走一絲暑氣。

"丹丹，這道題你會嗎？"易西誠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練習冊上的一道數學題，眉頭微蹙。

季睿丹湊過去看了看，是道立體幾何題。她拿起鉛筆，在草稿紙上畫了個簡單的示意圖："你看，這裡做個輔助線......"

易西誠認真地聽着，時不時點頭。

"原來是這樣。"易西誠恍然大悟，"謝謝你。"

"客氣什麼。"季睿丹笑了笑，"你物理那麼好，我還沒謝你上次教我電路圖呢。"

下課鈴響了，教室裡頓時熱鬧起來。易西誠從書包裡拿出一個保溫盒："我媽今天做了紅燒排骨，要不要嘗嘗？"

季睿丹眼睛一亮："真的？阿姨做的紅燒排骨最好吃了！"

易西誠笑着打開保溫盒，香氣四溢。他細心地用紙巾墊在桌上，把一塊排骨夾起來喂給季睿丹。

"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他看着她眼下的青黑，"黑眼圈都出來了。"

"沒辦法啊。"季睿丹咬着排骨，"物理太難了，我得多做點題。"

"别太拼了。"易西誠從書包裡拿出一盒牛奶，"給你，補補營養。"

季睿丹接過牛奶，心裡暖暖的。易西誠總是這樣，默默地關心着她。

體育課上，季睿丹因為生理期請假，坐在操場邊的樹蔭下看書。易西誠跑完步，滿頭大汗地走過來。

"給。"他遞過來一瓶冰鎮酸梅湯，"剛從小賣部買的。"

"謝謝。"季睿丹接過飲料，發現瓶身上還帶着水珠，"你怎麼知道我想喝這個？"

"你每次生理期都愛喝酸的。"易西誠在她身邊坐下，"我記得。"

季睿丹愣了一下，臉微微發燙。她沒想到，他連這種小事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