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要去哪?”
08看起來身體笨重,走起路來什麼聲音否沒有,突兀的出現在洛西斐身後。
“地面。”
洛西斐是個從小寄養在大伯家的小孩,父母在他六歲時出車禍雙雙去世,大伯将他接回家收養。
寄人籬下的生活不好過,特别是大伯家已經有兒女,三個小孩,總有一個被忽略的。要不是洛西斐長的好看,背地裡被欺負了一年多學會嘴甜,讨好表哥表姐,可能會被打得很慘。
他不蠢,有的是小聰明,看人臉色是最拿手的。
機器人,不,機器蟲沒有臉色,洛西斐初來乍到,心慌得一批。
08:“殿下,地面非常危險。”
洛西斐堅定:“隻是看看。”
【帶他去。】
08:“好的,您跟我來。”
洛西斐跟在機器蟲後面,他們走了很長一段路,七拐八拐,饒是洛西斐的記憶力不錯,也沒記下路來。
通往地面的電梯需要輸入密碼,洛西斐目不轉睛地看機器蟲。
08 :“請殿下回避。”
洛西斐:“我不看。”手遮擋眼睛,指間露了條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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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西斐記下密碼。
08:“殿下,密碼會每次更換,記下來也沒有用。”
“……”
無語到翻了個白眼,洛西斐氣極了,又不能翻臉,他打不過機器蟲。
“殿下,請進。”
進入到電梯内部,洛西斐問:“多久能到地面。”
08:“二十分鐘。”
地下幾千米深,确實需要這麼長時間。
電梯第一次停下,洛西斐以為到達地面,機器蟲攔住他。
“殿下,第四層的密碼需要傳送,侍衛長需要核實您的身份。”
電梯門打開,進來一名身穿黑色鐵甲的蟲族,看清洛西斐的面容後,他癡纏的用目光貪婪的多次打量有可能成為蟲母的洛西斐。
明明穿了衣服,洛西斐卻感覺脫光了站在侍衛長的面前,貪婪惡心的目光宛若有了實質,低等級的雄蟲難得見到雌蟲,更何況是有可能成為蟲母的雌蟲。
“滾開!”
洛西斐怒罵。
侍衛長笑吟吟地開口,“殿下執意要去地面,不就是想給我們這些低等蟲族放送福利,殿下您實在太美了。”
侍衛長聞到空氣中甜美的香味,情不自禁的靠近洛西斐。
08 :“侍衛長是要違反規定?”
“不敢不敢。”
洛西斐臉色難看,赤luo裸的xing騷擾,還是一個男人,惡心!
“殿下,還有三層,您确定要繼續上去嗎?”
洛西斐遲疑了。
“每一層都會有侍衛長進來查看您的身份,低等級的劣質雄蟲無法克制肮髒的貪婪,他們會用最粗暴不堪的想法來意淫您……”
“不要再說了。”洛西斐捂住耳朵,蹲下身臉埋在腿間,悶聲哭泣。
他不想哭的,忍不住。
“我想回家。”
他小聲嗚咽,很快就呼吸不暢,哭到抽泣。
“回家,嗚——”
08:?
隻是闡述事實而已,就被吓哭了?
洛西斐哭完,就蹲在那,濕漉漉的大眼睛失去神采,眼神空洞。
08見他情緒穩定,“殿下,還要上去嗎?”
洛西斐吸吸鼻子,站起來,情緒發洩後他更加堅定,“上去。”
蟲族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一定要離開這裡,去到人類生活的星球。
有了第四層的惡心經驗,洛西斐挺胸擡頭高高揚起下巴,無視低等蟲族的存在。他冷若冰霜高貴不可侵犯,再者有08的存在,他們不敢放肆。
隻是,洛西斐不知道的是,到達地面,很多事情是不可控的。
雌蟲會散發出香甜的信息素,另雄蟲為之瘋狂的甜美,惡臭的垃圾上方環繞的蒼蠅難得遇上新鮮美味,打不走,趕不掉,除非全部殺死。
現代思維的洛西斐或許在地下見識到低等蟲族的貪婪,他根本無法了解雌蟲對雄蟲來說代表了什麼。
蟲族等級分明,崇尚武力,适者生存,劣者淘汰,張口閉口就是打打殺殺。
雌蟲,誰搶到就是誰的。
即使在Paradise,蟲族的主星球,權貴統治下,脫離了蟲巢和家族的保護,雌蟲是無主之物。
08的職責是保護洛西斐。
洛西斐漫無目的的走着,觀察着周圍的環境,高聳入林的大廈,在空飛來飛去的車子,路上的行人少到幾乎沒有。
獨自出行的雌蟲,瞧,多麼稀奇!
很快,洛西斐的身後跟上來一名雄蟲。
“小美人,你要去哪裡?”
洛西斐冷着臉,腳步未停,隻當做沒聽見。
“站住!”
一隻難看粗糙的手按在洛西斐肩上,08反應迅速的打掉那隻手,雄蟲本來就醜陋的人類面容猙獰,變成蟲子形态。
一條足有三米長的肉蟲子赫然出現在洛西斐面前,這條蟲子有着數不清的觸足,身上的肥肉随着行動蛄蛹,口中還吐出惡心的綠色粘液。
光怪陸離可怕的異世界,此刻,洛西斐的三觀盡毀,僅有的小幻想被一隻蠕動的可怕肉蟲打破。
他會被吃了的,被醜陋的肉蟲給吃了。
瓦萊裡厄斯還長得好看些。
機器蟲沒有蟲子形态,肉蟲的戰鬥力全靠身上一節又一節的肥肉壓制敵人,絞碎了08,肉蟲吐出粘液攻向洛西斐。
躲避不及,綠色的粘液打到洛西斐左臂,這粘液有很強的腐蝕性,皮肉被侵蝕的劇烈疼痛直擊大腦,瞬間小臂的血肉模糊,可見骨頭。
肉蟲紅色的眼睛成了洛西斐昏過去的噩夢。
倒地的瞬間碰觸到傷口,洛西斐硬生生疼醒,艱難地爬起來,踉踉跄跄奔跑逃命。
肉蟲蠕動追趕,龐大醜陋的身軀享受着雌蟲美味的恐懼,它勢在必得。
08被毀滅之前發送了求救信息,下等星球才會被允許出現的千足蟲類偷渡到Paradise,是對權貴們的挑釁。
阿齊茲趕到現場,随手斬殺千足蟲,一把火燒了屍體。
瓦萊裡厄斯明顯是故意讓剛醒來的未成熟體蟲母遇到低賤的劣等雄蟲,阿齊茲撿到一塊燒成黑炭的銘牌。
看來是從監獄裡故意放出來吓唬小‘蟲母’。
空氣中還殘留着雌蟲的甜香,這味道,不及蟲母的萬分之一,卻有那麼一絲相似。
阿齊茲朝着洛西斐離開的方向望去,是王庭,廢棄了百年依舊讓所有蟲族畏懼的王蟲沉睡在那。
沉思片刻,阿齊茲認為還是不要打擾到那位。
“呼哧——”
洛西斐跑到喉嚨火辣辣的疼痛,每呼吸一下對他來說都是折磨,身心俱疲的他倒在一座豪華絕美的宮殿大門前。
暈過去的洛西斐做着被肉蟲追趕的噩夢,他跑啊跑,緊張恐懼的奔跑,眼前出現一道白光,黑乎乎的人影模模糊糊向他走來。
嘴裡嘗到一絲腥甜,口渴難耐的洛西斐憑着本能張口,一滴,一滴……
意識不清的洛西斐隻覺得太慢,擡頭張嘴追尋水源,咬到細膩光滑的皮肉,像小孩子找到了奶,大口大口的吮吸起來。
他睜開了眼,隻看到一縷宛若月光的白發傾瀉而來,帶着淡淡的青草香,幹淨而溫暖。
“你是誰?”
洛西斐喉嚨沙啞,吐字不清。
他努力想要看清這人的面貌,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最後化作虛無的光圈。
“回家了。”
不知為何,洛西斐呢喃出這三個字,他喜歡這人身上的味道。
青草香,放學回家路上工人修剪草坪、綠化帶時,清甜的味道,像西瓜,又像是雨後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