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到氣音的腔調,洛西斐嘴唇幹裂,擡起手引起注意。
“醒了!”
“瓦萊裡厄斯大人,c0216醒了。”
密不透風的人牆讓開一條路來,瓦萊裡厄斯來到床邊。
洛西斐嘴唇輕啟,艱難吐出:“水。”
“倒杯水來。”瓦萊裡厄斯吩咐。
很快一杯水交到瓦萊裡厄斯手上,洛西斐被扶起來靠在雄蟲懷裡,大口大口吞咽溫水,喝得太急,嗆道喉管彎腰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咳咳。”
洛西斐咳到鼻涕眼淚流出,一隻手輕輕拍打他的背部。
“還難受嗎?”瓦萊裡厄斯問。
洛西斐搖頭,伸手去夠床頭紙巾,瓦萊裡厄斯幫他抽了幾張放在手上。
擦幹淨臉,洛西斐直起腰軟綿綿的靠着床頭,他昏迷的時間長,剛醒來腦子還暈乎,臉上還有沒擦幹淨的淚珠挂在鼻尖,可憐無助極了。
“瓦萊裡厄斯,讓他們不要解剖我,我還沒死呢。”說完,洛西斐害怕的抓緊雄蟲的手指,輕輕晃動,“好不好。”
撒嬌賣乖的語氣,洛西斐巴巴的注視着瓦萊裡厄斯。
“考慮好跟我了?”
瓦萊裡厄斯面上好似不吃這一套,反手握住小‘蟲母’的手,拇指摩挲軟滑手背。
洛西斐看了看存在感十足的一群雄蟲,“你讓他們離開。”
醫生們全部看向領主,瓦萊裡厄斯颔首,他們魚貫而出,留下獨處空間。
昏迷這幾天,洛西斐的腦子也不是什麼都沒想,曼伊菲爾特召見過他,所謂的堅持無非就是确認他是否可能融合成功,什麼都沒說就離開,間接表明了他沒有融合成功的迹象。
和曼伊菲爾特之間發生的事情,科納爾都不一定清楚,洛西斐需要在這些掌管他生死的蟲族手中活下去……
“陛下的意思是要我去王宮。”洛西斐低着頭不去看瓦萊裡厄斯,說謊話難免心虛,“你們哪一個我都拒絕不了,我醒來見到的第一隻雄蟲是你。”
話說到一半,徒留無限遐想,洛西斐低聲訴說他的為難。
瓦萊裡厄斯冰冷的眼眸審視着低垂腦袋隻看得到下巴尖的小 ‘蟲母’,他的心裡因為最後一句話有了輕微的觸動,身不由己的小‘蟲母’孤立無援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尋求依靠的可憐模樣,就是鐵石心腸的雄蟲也很難不動容。
瓦萊裡厄斯難掩内心抱住洛西斐,根本沒心思去計較小‘蟲母’話中真假。
“隻要你願意,曼伊菲爾特也不足為懼。”瓦萊裡厄斯承諾,懷中是小‘蟲母’溫熱柔軟的身軀,是不曾感受過的美好。
成功了!
洛西斐心中激動,“可是,他是王蟲啊。”
瓦萊裡厄斯還要說些什麼,洛西斐忽然從他懷裡仰頭,濕潤的唇瓣輕柔的掃過頸側,“再給我一些時間考慮,我信任你,請你也信任我。”
非常純潔不帶一絲感情的碰觸,洛西斐認為。
“好。”
糊弄過去了。
洛西斐暗自松了口氣,不樂意再讓雄蟲抱着,費了勁鑽出來躺好,“我的身體是怎麼了?”
瓦萊裡厄斯懷裡空落落的,皺眉,到底是沒生氣,“高燒不退,已經沒事了。”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打了蟲母信息素催熟劑,他不算讓洛西斐知道。
趁着瓦萊裡厄斯現在心情好,洛西斐提出要求,“瓦萊裡厄斯。”
“嗯?”瓦萊裡厄斯比平時多了耐心。
洛西斐說:“我每天隻能待在這小小的房間,實在是太無聊了,我想出去轉轉。”
瓦萊裡厄斯查看過洛西斐進入蟲巢之前的資料,比起資料中呈現出的刻闆無趣的印象,現在的洛西斐更加生動有趣,“地面很危險,你知道的。”
洛西斐肯定道:“我知道,但你會保護我,不是嗎?”
瓦萊裡厄斯表情愉悅,顯然是被小‘蟲母’的話取悅,取下胸前兩枚徽章中的一枚,别在洛西斐胸前的衣服布料上,“代表着佩雷格林家族領主夫人的徽章送給你,戴上它,不會再有雄蟲敢來騷擾你。”
設計繁瑣的徽章,從洛西斐的角度能看到荊棘薔薇環繞着看不清臉和性别的人形,以黑金色為主。
“佩雷格林家族領主夫人的徽章就這麼給我了,那你以後的夫人……”洛西斐猶豫着不想收。
瓦萊裡厄斯态度強硬,“收下吧。”
收下徽章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外面,洛西斐不太走心的道謝:“謝謝你,瓦萊裡厄斯。”
瓦萊裡厄斯輕輕撫摸小‘蟲母’的頭發,觸感很軟,說來也是,小‘蟲母’渾身上下都是軟的,整個蟲族的雌蟲也沒有像他這樣軟乎,适合藏在家裡好好把玩。
洛西斐不太喜歡瓦萊裡厄斯摸狗似的摸法,鑒于這隻蟲子剛給了他徽章,勉為其難給摸一下。
“殿下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瓦萊裡厄斯待的時間太長,他還有其他事處理,手下的人還在等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