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老闆誇贊明亮通透的眼眸泛起淚光,溫熱的淚水宛若斷了線的珍珠,争先恐後的湧出眼眶。
洛西斐無法言語此時見到曼伊菲爾特的心情,激動,開心,等等明快的情緒如潮水将他卷入深海。這段時間他渾渾噩噩,無異于是在等死。
可是這日清晨,曼伊菲爾特踩着陽光似神明降臨,比死亡先一步來到洛西斐身邊。
洛西斐的反應令曼伊菲爾特皺眉,嫌棄道:“太醜了。”
站在一旁的老闆是個不太強壯的低等級雄蟲,他笑的谄媚,“漂亮的也有,這個是新來的,還沒雄蟲碰過,幹淨的很。”
老闆伸出手,五根手指晃了晃,“五百一次。”
曼伊菲爾特看向他的眼神陌生冰冷,好像不認識他的樣子,洛西斐想要下床的動作一頓,怯生生地退了回去,繼續縮在角落。
聽到老闆說五百,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他這最貴的也不過才一百。
洛西斐偷看曼伊菲爾特,王蟲陛下應該不會嫌貴吧?
曼伊菲爾特不做決定,老闆怕他走了,“還有其他的雌蟲,先生要不看看?”
“就這個。”
曼伊菲爾特打開通訊器,掃描老版的付款碼,他給的很多,老闆從沒見過垃圾星有誰能一次性給這麼多。
難道,不是垃圾星的雄蟲?
老闆笑呵呵地收了錢,好奇的打聽:“先生是從别的星球過來?垃圾星這秩序混亂的地方,來這是有什麼事?”
“房間有水?”
曼伊菲爾特彎腰踏入小到轉不開身的房間,用不着怎麼看,裡面隻有一張很大的床,占據了整個房間。
老闆:“垃圾星最缺的就是水,先用要水是吧,看在你給了這麼多錢的份上,送你一桶。”
天花闆很矮,曼依菲爾特站直後,稍一擡頭就能碰到。
門沒關,老闆很快送過來一桶水。
小小的一桶水,洗個臉就沒了。
老闆走時貼心的關上房門。
“陛下?”洛西斐試探的開口,破爛的房間内,王蟲陛下站在那,簡直無從下腳。
曼伊菲爾特的反應平平,“你認錯了。”
洛西斐下床,他動作幅度大了,還會有幹掉的泥巴從身上掉下來,“怎麼回事?你失憶了?”
高等級雄蟲的警惕性很強,曼伊菲爾特輕易不會暴露劣勢,“沒有。”
“曼伊菲爾特是你的名字。”洛西斐在王宮和曼伊菲爾特近距離接觸習慣了,他身體不舒服,走路不穩,伸手去抓曼伊菲爾特的手臂穩住身形。
抓了個空。
洛西斐踉跄幾步,栽坐在床上,木闆嘎吱嘎吱響了兩聲。
“别碰我,你手太髒。”
曼伊菲爾特擡手解開衣扣,開始脫衣服。
洛西斐頭暈腦脹,被曼伊菲爾特這麼嫌棄還是頭一次,“你幹嘛脫衣服?”
“辦事。”
辦什麼事?洛西斐不懂。
這時,隔壁咿咿呀呀的□□聲穿過薄薄一層牆壁響徹整個房間。
洛西斐慌了,“你不是嫌棄我嗎?别脫了,我我,我這麼髒……”絞盡腦汁,他結巴了。
“有水。”
曼伊菲爾特脫掉上衣,和髒亂醜的洛西斐相比,他身上幹淨整潔,白發光滑柔順。
再看洛西斐,亂糟糟的短發像個鳥窩,臉上東一道西一道的黑泥巴印子,身上的衣服被炸毀的差不多,布條子勉強遮住重點部位。
根本就是一個讓人無從下手的臭乞丐。
曼伊菲爾特也不知為何要選擇這麼一個雌蟲不雌蟲,人類不人類的醜玩意兒。
他好像特别喜歡哭,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哭了兩次。
淚水沖幹淨臉上的泥土,隐約顯露出原本白嫩的膚色,導緻于看起來沒那麼難以下口。
小水桶裡的是涼水,桶邊搭了塊灰撲撲的毛巾。
曼伊菲爾特拿起毛巾在水中浸濕,擰到半幹,“把臉擡起來,聽話。”
他的語氣算不上溫柔,可以說是命令。
洛西斐一想到接下來要做什麼,難受的隻想哭,他哭個不停,眼睛周圍腫了起來。
“快點。”
在曼伊菲爾特的催促下,磨磨蹭蹭的擡起臉。
曼伊菲爾特為他擦臉的動作手重,擦一下洛西斐眼下的嫩肉火辣辣的疼,喊出聲來:“疼!”
洛西斐梗着脖子頭向後躲,曼伊菲爾特被他這一聲痛呼弄的起了反應,隔壁做的正激烈,雌蟲甜膩的嗓音影響不到曼伊菲爾特。
反而是洛西斐嬌嫩的喘息像是一把燎原之火,熊熊焚燒曼伊菲爾特的理智。
囫囵将毛巾蓋住洛西斐整張臉,曼伊菲爾特用的力氣小了些。
“疼啊,你輕點。”
即使如此,洛西斐還是受不了,他躲,曼伊菲爾特大手扣住他後腦勺,一點點擦幹淨臉上的髒污,露出漂亮精緻的面容。
曼伊菲爾特壓抑忍耐已久,他走進這家店,聞到香甜的蜜糖,所求不過此事。
洛西斐流幹了眼淚,他的手不幹淨,無法去揉腫脹的眼睛,他很不舒服,所以閉着眼睛。
微涼的觸感落在眼皮,洛西斐一時間沒猜出是何物。随着移動,堅硬的牙齒叼着他顴骨處的皮肉吮咬,他顫抖的睫毛濕潤打縷。
霧蒙蒙的看曼伊菲爾特近在咫尺的眼眸,數以萬計的微小複眼,血紅吓人。
曼伊菲爾特的皮膚白,和洛西斐的白不同,素白,眼下清晰可見淡青色的毛細血管。五官優越,鼻梁高挺,五官線條冷如月光 ,再好看也是身體結構和他一樣的男人。
洛西斐此前無比堅信他喜歡的是女孩子,現在開始有些懷疑。
他的心跳,在加快。
砰砰砰砰砰亂跳,毫無規律章法。
曼伊菲爾特的複眼和觸角出來,這是繁殖熱的征兆,脫掉了上衣的雄蟲展現出他優越線條流暢緊實的肌肉,寬肩窄腰。
腹部的人魚線清晰可見。
洛西斐假模假樣幹咳,狹小逼仄的房間内,暧昧的氛圍實在危險。
“曼伊菲爾特。”
“嗯?”
自喉間發出的喘息般的回應。
“我現在放不出精神力觸手,你的繁殖熱我沒辦法幫你。”
除了善心悅目的臉,洛西斐身體其他部位還沒來得及清理,曼伊菲爾特等不及品嘗。
雄蟲疑惑洛西斐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可以更好的度過繁殖熱。”
洛西斐被曼伊菲爾特虛虛壓在身下,他身上髒,潔癖的王蟲不樂意挨着。
那一小桶水隻夠擦幹淨臉和脖子,幹淨的水變得渾濁,很難不去計較的繼續使用,曼伊菲爾特頗為不滿。
逮着洛西斐脖子不停地啃咬,發洩,曼伊菲爾特弄的他臉和脖子都是涎水,在悶熱潮濕的房間内怎麼也幹不了。
手推拒在曼伊菲爾特的肩上,留下黑乎乎的兩個手掌印,洛西斐心虛的放下手。他本就體弱不舒服,無力反抗被雄蟲認為是心甘情願。
還好,沒被發現。
曼伊菲爾特眉頭緊鎖,瞥見床頭櫃的古老座機電話,思索着需要多少水能夠将人洗幹淨。
洛西斐看曼伊菲爾特表情不對,情急之下胡亂碰上濕涼的薄唇。
老闆摳歸摳,做皮肉生意還算注意客人的感受,牙刷牙膏漱口水倒是不吝啬。
洛西斐沒想到這時候他還有心情想這些有的沒的。
唇肉緊密貼合,曼伊菲爾特反感接吻,正要推開洛西斐,嘗到了香甜的蜜糖。
就是這個味道,他一直在找的蟲母信息素。
輕飄飄的一個吻,洛西斐目的是在轉移曼伊菲爾特注意力。
誰知,曼伊菲爾特突然發瘋,手指抓着他的下颌骨,用蠻力讓他打開牙關。
濕涼的唇舌瘋狂的掠奪城池,搶走洛西斐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