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清心虛地笑了一下:“抱歉,我可能認錯路了。”
聞餘沒覺得沈聿清真的覺得抱歉,他說:“我再看到這個垃圾桶一次,我就下車自己打車回去。”
沈聿清尴尬地笑了笑:“十五分鐘......”
“到”字還沒說出口,突然車身劇烈震顫了一下,聞餘因為巨大的沖擊力止不住往前傾。
聞餘往窗外看去,是有車撞了沈聿清的車。
沈聿清和聞餘下了車,原來對方是一個酒駕的,沈聿清報了警。
這個地段也不是很好打車,聞餘看了眼時間,都快兩點過了,等到這邊處理完之後已經快四點了,沈聿清把聞餘送回傅家的時候四點半了,聞餘有些焦急,因為他是不能離開傅谌太久的。
聞餘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他走到傅谌的床邊看着傅谌,傅谌還處在睡夢中,眉頭緊緊皺起,臉上有一層潮紅,額頭上也有細密的汗珠,看起來狀态很不好。
這顯然不是信息素紊亂綜合征發作該有的症狀,聞餘伸手觸碰了傅谌的額頭一下。
好燙!
聞餘去一樓拿了醫藥箱上來用體溫槍測了一下傅谌的體溫。
三十八度六。
聞餘皺了皺眉,拿床頭的抽紙給傅谌擦汗,然後又去了衛生間拿帕子打濕了涼水之後敷在了傅谌的額頭上。
聞餘檢查了一下醫藥箱裡的退燒藥沒有過期就又去一樓倒了一杯溫水,聞餘輕輕将傅谌喊醒。
“傅谌,傅谌。”
聞餘喊他的時候還輕輕地拍打着他。
傅谌一向是有很嚴重的起床氣的,但是他現在很虛弱,于是他起床氣的威力也是大打折扣了,傅谌皺着眉張開眼,迷迷糊糊之間看到的就是聞餘有些擔心的面容。
“幹嘛啊!”
聞餘看到傅谌醒了,他說:“傅谌,你發燒了,吃了藥再睡。”
傅谌頭腦昏沉,他沒太聽清聞餘在說什麼,就聽到了“吃藥”兩個字,他眉頭緊緊皺起:“不吃!”
聞餘哪知道傅谌昨天洗的是冷水澡,畢竟傅谌經常鍛煉,身體素質一向是很好的。
聞餘現下隻覺得傅谌突然發燒跟自己離開太久,沒有給他提供足夠的信息素脫不了關系。隻怕傅谌天亮了還沒退燒,醫生來檢查出是因為信息素供給不夠會被傅家的人問罪。
聞餘在心裡祈求傅谌天亮之後一定要快點退燒啊。
“你生病了,”聞餘俯下身勸說傅谌,跟哄小孩似的,“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腦袋昏昏的,身上熱熱的,吃了藥就好了。”
傅谌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燒昏了頭,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他。
聞餘拿過退燒藥,然後将傅谌扶起來靠在床頭,他把手放到傅谌的嘴邊:“啊——”
聞餘微微張嘴,示意傅谌也将嘴巴張開。
傅谌低垂着眉眼看着那粒藥,然後把聞餘的手揮開了:“苦的,不吃!”
傅谌似乎是真的燒的很厲害,再加上殘存的藥物反應也還沒有完全結束,他這會兒看着聞餘的臉都是有重影的,他好像看到了好幾個聞餘,他有些懵地說:“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影分身。”
“啊?”聞餘沒聽懂他在說什麼,順着他的話問,“影分身是什麼?”
“你怎麼連影分身都不知道,小時候都不看電視的嗎!?”傅谌開始對聞餘發脾氣,對聞餘的無知感到憤怒。
“我小時候沒有電視可以看。”聞餘有些難為情地說,“不過你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我以後就知道了。”
傅谌盯着聞餘看了片刻,聽聞餘這麼說覺得他連電視都看過,有些可憐,就原諒了他的無知。
“影分身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技能,可以分身去做很多事情。”
“我想看動畫片,想和阿風小琛出去玩,但是我也不想讓外公失望。”
聞餘安靜地聽着,然後他又把藥放到了傅谌的嘴邊:“那你把藥吃了好好睡一覺,我就教你影分身。”
傅谌眨了眨眼,有些高興,他伸出小拇指:“那我們拉鈎。”
聞餘就和他拉鈎,嘴上說着耳熟能詳的神秘咒語:“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還印了章。
傅谌就着聞餘的手把藥吃了,聞餘另一隻手把那杯溫水遞給傅谌:“喝水。”
傅谌吃完藥也沒有把聞餘的手放開,他動了動鼻子聞了聞聞餘的手心,有些着迷地說:“你的手,好香。”
聞餘猜傅谌這是長時間沒有聞到自己的信息素,于是忍不住想要多聞聞,也就随他去了。傅谌這會兒似乎是腦袋都燒糊塗了,智力水平直線下滑,有點幼稚,不能和他對着來。
聞餘去扶傅谌的頭,讓他又躺回了床上,傅谌還是拉着自己的手不放開,他盯着聞餘說:“我想牽着你的手睡。”
聞餘坐在床邊,他說:“好,你牽着睡吧。”
聞餘對病号還是十分有求必應的,打算等傅谌睡着了就回自己的床上。
不過聞餘高估自己了,這一晚上也是夠折騰的,很快他的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傅谌醒過來的時候腦袋還有些昏沉,然後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握着什麼東西,他順着看過去,是一隻手,再順着這手看過去,是趴在自己床邊好夢正酣的聞餘。
聞餘雙眼緊閉,纖長的睫毛垂在眼睑,眼皮上的紅痣這個角度看着很明顯。
呼吸均勻,睡顔恬靜。
傅谌又注意到聞餘穿着的不是睡衣,後知後覺什麼。
他這是......照顧了自己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