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鸩也是使劍的,他要是能達到這個水平那大長老真是要死而無憾了……”
“卧槽?!上岸了?!”
在我迷迷蒙蒙的碎碎念中,我的腳底好像觸到了什麼,讓我一下子清醒了起來。
我目光聚焦向前看去,岸邊離我們竟也不過兩丈遠。
我一下子有動力了起來,跟被打了興奮劑一樣,狗刨魚躍青蛙蹬腿全都用上了,終于薅着江楓的衣領上了岸。
上岸後,我冷得直打哆嗦,勉強把兩人身上浮環七扯八扯扔下後,剛想問江楓冷不冷,就發現他已經徹底昏迷失去意識了。
完蛋玩意,我挨了三下,你才挨了一下,現在我站着你躺着,你好意思嗎?
我歎了口氣,把他從上到下的衣服全部扒下來,扒得幹幹淨淨,然後用腿夾着緊緊用力絞幹,這才給他又重新穿了回去。
他現在失去意識,如果再穿着濕衣服失溫下去,我懷疑不出半個時辰就離死不遠了。
我身上衣服也是同樣照做,但不像扒他衣服那樣急了——我的情況比他能好些,雖然我也冷,但一口内息不散,胸口就一直是溫熱的。
這邊離我們入水的地方很遠,回頭向江水望去隻能看見一片漆黑。
我努力辨認了一下腳下的路,然後幹脆把死豬一樣的江楓背了起來,一颠一簸地避開蘆葦割人的葉子往岸深處走。
路上經過的蘆葦花和幹枯的蘆葦葉都被我順手薅下來塞進了江楓的衣服裡,留待一會兒生火用——反正江楓現在也感覺不到癢。
在踩死兩條身上帶着一圈圈白環的毒蛇後,我的眼前豁然開朗了起來:
一片生着幾顆老樹,地上幾片雜草的空地隐藏在灘塗的最深處。燒過的火堆痕迹明顯,證明這周圍是有人煙的。
我把江楓放下,拿枯枝草葉堆成了堆,然後到江楓的懷裡把蘆葦花全部掏出來擺在上面。火折子也是江楓的,他身上的都是精品,這款也一樣,遇水不熄,有風自燃,價值千金。
我拔下蓋子輕輕一吹,紅紅的火星就燃了起來。我把火星倒在蘆葦花上,沒一會兒,火光亮起,像是紅色的精靈,快樂地在深夜裡舞動着,驅趕潮涼。
我又去收集了一些枯柴,老樹沒什麼綠葉的枝條也被我折了下來,堆在火堆旁足足有一大堆,這才挨着火邊坐了,去拍江楓的臉:
“江楓,江楓!醒醒!”
“咳……咳,我醒了。”江楓痛苦地咳了兩聲,唇邊染上鮮紅。
我皺眉,看他狀态實在太差,索性把僅剩的一些微薄内力渡給他,好刺激他的生機。
“不用管我,”他掙紮着擺了擺手,拒絕了我的好意,四周巡視了一遍後問道:“這裡是哪裡?”
好問題。
你問我我問誰?
“我們現在已經上岸了,但是我不敢帶你亂走,怕遇見遠龍幫的人,”我說道。
現在太暗了,根本看不清附近的情況,隻能熬過這一夜再說。
“你把衣服脫下來烤幹,不然你會凍死的。”我在火堆旁用老樹的枝幹,支起了兩大一小的三個架子,然後把自己的外衣脫下搭架子上晾起。
“好。”他也隻脫了外衣遞給我。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想說我之前就把你扒幹淨過了,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把他的外套一起晾了。
“這附近可有人家?”江楓問道。
“應該是有的,但是要天亮了才知道在哪了。”我往火堆裡加了一點燃料後回答道。
江楓略一沉吟,卻苦笑:
“在這片地界,縱然有人煙也不好連累人家。”
我明白他的意思。
這邊都是遠龍幫的地盤,到時候遠龍幫搜查起來,發現有民家窩藏我們兩個,難免要發怒。
我們兩個倒是可以跑,但人家祖祖輩輩都在這片地方,被我們連累的話,難免于心不安。
“你打算往哪個方向走?”他問我。
“不好說,”我搖了搖頭。
順着鄱陽湖而下是肯定不行的,那邊是遠龍幫的地盤。
向其他方向走我也不太敢。萬一那個黑衣人謹慎到沒有回去尋找我們而是在外界布下天羅地網就遭了。
我回顧一下這附近的大大小小勢力,危險的不危險的幾乎排個遍,能阻攔黑衣人的不少,可遠水救不了近火。
“得找一個我們腳程之内,又不會被黑衣衆攔截的地方。”我鎖着眉思量着。
“還不能是你相熟的,”江楓也一樣的愁眉不展,“畢竟究竟是誰跟他們蛇鼠一窩還說不清。”
我想來想去:“……那恐怕隻有一個地方絕對安全了。”
不對,應該說那裡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危險。
江楓艱澀地吐出那個地方的名字:“繡玉谷,移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