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樹後的模樣就像一個被趕出獅群的獅王,落寞,哀傷,絕望,又帶着一種好像放棄了什麼一樣的死寂。
我莫名有一種拉良家下水的爽感。
-_-||都怪他太好欺負了,肯定不是我抖|s。
穿好女裝的江楓還是很漂亮,這身衣服很樸素,老舊的顔色,粗糙的款式卻掩不住他俊美的五官。
他的發型依舊是那種男款的,配上清麗的眉眼和女裝便有些奇怪。我一時控制不住,上去把他的發帶解開,換來了他不滿的一瞥。
“你的頭發得變一下,”我面不改色。
“我自己來。”江楓粉面含霜。
行吧,随你。
我也拿另一套去了樹後。
身上的傷口還是有些微滲血,我拿舊衣服撕成條先把傷口綁住後,這才換了新的布衣。
衣料裡添加了粗麻,穿在身上有些發癢,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停的刺着嬌嫩的皮膚。我抓了一下,随後就放棄了,強行在潛意識裡命令自己忽略這種不适。
原本梳的流仙髻全部打散開,梳成目前女子最簡單的包頭。我看了一眼舊衣服裡那個鑲着明珠的發钗,嘴角抿了抿,把它又收進了懷裡。
等我換好衣服出來,江楓還在和自己的頭發奮鬥,他綁了幾次都是偏男士的風格,現在已經粗暴得連膝蓋上都落了好幾根斷發。
“還是我來吧。”我不忍看地搖了搖頭,接手過他被摧殘的頭發用手指理順。
江楓的頭發順滑得像最好的絲綢,又烏黑的像鴉羽,靜靜下落的時候幾乎沒什麼彎曲,乖乖貼合着他的身體自然垂下。
美人連頭發都這麼美。
我三兩下給他把長發緊緊地挽起,綁好,然後也沒停手,而是對準他的眉毛開始下手。
這次他不掙-紮了,估計也是知道我要做什麼——
他的眉毛太男性化了。
我用手硬生生給他拔了個柳葉彎眉出來,疼的他呲牙咧嘴的。我拍了拍他示意他擡下巴讓我看看整體,沒想到那麼一眼就讓我發現了個重大的問題。
他太好看了。好看到會被地痞流-氓看到後想攔路劫色把他綁架回家的地步,太顯眼了。
江楓乖乖的像個布娃娃一樣任我施為,我便把他的頭發全部包起來,連帶有美人尖的額頭都沒放過,硬生生把他那無一處不完美的臉裹小了一部分。然後又從地上抹了把灰塵,挑位置刺蹭上他的臉和脖子上,好像在他臉上投下陰影一般蓋住了五官的起伏。
大功告成。
成功把一個絕色美人變成一個灰頭土臉的農婦還頗有成就感的。
我暗自點頭。
“二小姐也要遮擋一下吧?”江楓微笑着,還是很乖的樣子,但是手卻舉了起來,我看見他的指尖灰灰的就知道他要幹嘛了,不由得嘴角抽搐:
“不用了,我又沒你那麼好看……”
晚了。
江楓的手已經蹭了過來。
他可不像我那麼講究,還按化妝那樣抹。
等他抹完之後我找了個水面一照:
奶奶的,像剛從馬車上滾下來臉先着地。
喬裝打扮完成後,我們一人手提一個籃筐走上了官路。江楓的步态太男性化還被我踹了兩腳糾正,好在他現在是仰首挺胸不起來的,傷口那麼深肯定要含着胸駝着背,再把頭一低倒貼合了農婦的形象。
這樣的兩個婦人雖然身高高了一點,也沒有什麼惹人注目的地方。加上我們倆都是貼着邊角走,所以也沒遇見什麼麻煩。
走了大概有兩裡來路,就看見往前面去的必經之路上堵住了,一打聽,有人設了關卡。
不是那種官方的,而是一看就是江湖人士的。
稍微往前面湊湊看熱鬧:
隻見一張長桌,幾張破椅,雪白鋒利的大刀,然後就是滿臉橫肉身材魁梧的大漢了。
他們見到人就逼問有沒有見過一男一女,男的俊美無雙女的年輕漂亮,都受了重傷。等逼問完了才讓人過,那些家裡有人從醫,或者本人就是大夫的,更是被綁起來扔到了一邊,也不管對方有沒有病人要看。
端得是橫行霸道,但沒人敢說公道話,連怒都不一定敢怒。
江湖人不講道理,可是真的會殺人的。
我和江楓對視了一眼,心底就是一沉。
繞過這幾個人容易,但想躲過搜查的天羅地網卻難。
好在我足夠細心沒留下大的痕迹,此時又拉着江楓喬裝變換,不然怕是還真的躲不過去。
“一群王|八|蛋,居然攔這麼緊!”我恨聲罵道。
繞過了最開始的那個哨卡。我和江楓果然又遇見了不少卡位,而且越是往江南霹靂堂方向卡的就越嚴實。
我猜測應該是他們憑借水流速度估算出了我們的大概上岸位置,然後在圈定的範圍裡用排查的方式逼我們自己露出馬腳。
狠毒的計劃,卻非常有效。
我臉色沉重,現在肯定不能回江南霹靂堂了。
我看向與江南霹靂堂剛好相反的方向,對江楓頗有歉意地說道:“看來我們隻能去移花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