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我腦子進水的時候,是跟她做過朋友的——雖然現在也沒絕交。
邀月的武功也不是第一天就這麼厲害,我認識她時,她才剛被移花宮上任宮主收為弟子。
而那個時候,我已經跟着她師父習了兩年劍了。
順便一提。
武功不是天生的,但她那變态的性格卻是生來具備的——絕不是移花宮的教育有問題,移花宮上代宮主人可好了,像邀月的妹妹憐星一樣溫柔。
我剛跟邀月認識的時候她就是這副普天之下皆蝼蟻,唯我一人是天驕的模樣。讓人懷疑移花宮是不是故意挑選這種奇葩來做繼承人——
移花宮這個門派有個特點:好像每代宮主的武力值都和變态程度挂鈎一樣。
越是奇葩的宮主,實力也就越強。
上一代移花宮主可能就是太過正常所以才武功不顯被人暗算。
到了邀月這一代明顯變态等級上升了不止一個層次,所以武功獨步武林也很合理了。
“你用了‘碎玉’。”
邀月踏“血”無痕地飄過來,看我凄慘的樣子緩緩張口。簡簡單單的一句陳述,卻被她說得有了嘲笑的味道。
“是,所以你要快點救我,不然我馬上就要死給你看了。”我吐了一口血,平靜地說。
“你這樣說,我反而不想救你了。”
“……冷血無情的壞女人。”
“厚顔無恥卑鄙狡詐的菜雞。”
“……”x的,那句菜雞還是我教她的,而且這家夥連拌嘴都要多罵我一句。
“……你放屁,我那是足智多謀。”我咬牙切齒。
“呵。”她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一下。
我故意氣她:“你要是不想救我,那就把憐星喊來,讓她來救。”
邀月臉色終于變了:“你還是去死吧!”
看吧,她就這樣,自己不救還不讓憐星救。
獨占欲強得離譜的大變态。
“碎玉”是移花宮的秘法。
使用時候要求心如明鏡止水,不染塵埃,不起波瀾。如此才能心無旁骛,忘己忘身,将武功提升到一個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境界——
雖然聽起來很高大上,但實際上就跟傳說中的“天魔解體大法”一樣,都是消耗身體底子來提升臨時實力的禁術。
“碎玉”強就強在它可以在我重傷的時候,強行封印我的傷勢,讓我能臨時發揮出巅峰時的實力。但與此相對的,“碎玉”時間一過,所有被積攢的傷痛都會在結束時一齊堆回到我的身上。
封遠龍說要有大夫及時救治才能保住我的命,這話是不對的。
“碎玉”帶來的傷勢,隻有移花宮至高無上的絕學,移花接玉才能救我。
我被帶回移花宮的時候,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态中了。意識全無,天昏地暗。
但身體僅剩的觸覺仍能感覺到有人輕柔地把我扶起,同出一脈的清涼真氣緩緩地遊走進入我的經脈,如同甘露撫平幹裂的土地般,溫柔地将經脈中的痙攣痛楚撫平。
移花接玉的内勁溫柔地拍打在我的身體上,通過牽引挪移的方式将“碎玉”帶來的傷勢聚集到一起,而後輕輕一逼,就随着我的吐血一起排出體外。
有點疼,但終于不是那種悶到想死的難受了,就像把我與正常世界隔離的玻璃被一掌打破,一種全新的,仿若新生的感覺貫穿了我的神經之中。
“咳…咳…有水嗎?”
醒來時,我口幹得要命,掙紮着要水。
“二小姐别急,”有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
随後是倒水的聲音,她扶我起來,喂我喝了半杯溫熱的白水。
“現在什麼時辰了?”我睜開眼睛後發現屋裡點着幾支蠟燭,外面已經黑成了一片。
“戌時一刻了,您睡了一下午呢。”服侍我的女孩溫柔地把靠枕放在我身後,又給我掖了掖被子。
“才戌時啊,”我點了點頭,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你是……月奴?”我借着燭光看她一眼,覺得有點眼熟。
“是,”花月奴一笑:“大宮主剛回去不久,命我來服侍二小姐。”
“沒良心的,也不等我醒過來。”我抱怨了邀月一句。
“我才剛過來就聽見你說姐姐壞話。”
我話音剛落,窗外就有一個可愛的女孩聲音哼了一聲表示不滿,天真爛漫的聲音活潑極了,好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快樂的孩子一樣。
“吱呀——”
門被推開,一個穿着粉色流仙宮裝裙,梳着雙丫髻的女子小鹿般輕巧地蹦跳走了進來。她臉蛋圓圓的,靥生雙霞,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着,模樣說不出的甜美可愛。
她走到我的身旁,頗有些稚氣地撅了撅嘴,闆着臉,裝出冰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