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站的那塊地,一共還沒拔步床大,弓箭射程就那麼遠,雷潔他們什麼都不用幹,隻要離他遠遠的,他就隻能站在原地喝崖間吹來的風了。
狄飛驚覺得應該不會有人這麼傻——
可黑衣劍客一聲冷笑,又搭箭上弓,好像要跟雷潔杠上了。
雷潔還是那副懶貓樣,看也不看的,腳下一動,躲進了那黑衣人看不到的死角。
箭隻能走直線,沒見過哪隻箭能拐彎的。
“來,繼續。”她懶洋洋地氣上面的人。
“嗖——”又是一隻羽箭,可這次羽箭速度比之前慢多了。
定睛一看,原是箭頭上綁縛着什麼東西。
“二小姐當心!”狄飛驚猛的擡起頭來,眼光側似有刀鋒劃過般銳利。
“啧——”雷潔卻不怎麼在意,她眯着眼,像看不見那箭頭上綁縛着的霹靂彈似的,什麼也沒做,一動也不動地站着。
“嗡!”羽箭深深沒入地面,連帶着那枚霹靂彈一起。
羽箭的尾部還劇烈的顫動着。可僅此而已了。
雷潔走過去微一用力将羽箭拔出來,然後解下了霹靂彈,沖崖上的黑衣人晃晃:“沒事吧您?在我面前玩這個?我還以為多新鮮呐。”
她手指動了動,那顔色漆黑,制造精密的黑疙瘩就在她手裡化成了細碎的小零件,和一堆棕黑色帶着刺鼻氣味的粉末。
沒有人去看崖上黑衣人的表情,但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很精彩。
經常在江南待着的人總是能聽見這樣一句箴言:别在二小姐面前玩火器,可惜黑衣人很明顯沒聽過。
二小姐手裡的零碎很快又快回了黑疙瘩,再好的眼力也看不清楚她究竟做了什麼。
她掂了掂手裡的霹靂彈,然後拍了拍手上殘餘的粉末,微微地一偏頭:
被她看過去的十二星相裡,白羊突然一聲怪叫。
“且慢——”楚留香一聲急呼。
晚了——
一顆隕石似的黑團子已經追光趕電般飛過去了——
“轟——”
雷潔疑惑地看向楚留香:“啊?”
楚留香看着那邊揚起的火焰,緩緩摸了摸鼻子,苦笑。
“江南霹靂堂的二小姐,确實名不虛傳,倒是我班門弄斧了……”崖上的黑衣人看不見臉色,但聽他缥缈的,比之前小得多的聲音就能聽出來,他的心情一定很不好。
雷潔的心情也不好,她遠遠地望着遠處的人,數了數距離,撇嘴:
“你是真以為你站那麼高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回應她的又是一隻長長的羽箭。
“那真是活該你嘗鮮了——”雷潔暗自嘀咕了一句,這次沒人聽到。
随後她的手中就多了一顆銀色的,銀光閃閃的圓球。
“太遠了,”邀月皺眉,“宮内亦有強弓——月奴你去——”
“不用了——”
雷潔揮手阻止,然後對着崖上人比劃了兩下,輕輕一笑,手腕突地發力,讓銀球如流星般飛了出去——在陽光的照耀下這銀球反射出的光芒真的猶如火流星了。
黑衣人面色卻變都不變。
這可是近兩射之遠,就連他這般内力也是靠強弓才能威脅到雷潔等人。
雷潔這霹靂彈又是自下而上,又是重量不輕,不過飛過中途便要無力墜落了——
果然,如他所預料的一般無二。
無須黑衣人出手,這霹靂彈才飛到三分之一便有力道不足,呈弧線狀下墜之勢。
可雷潔卻連看都不看,目光望向了相反處的遠山,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黑衣人方勾起的嘴角立時僵住了,他緊盯着那枚有墜落之意的霹靂彈,覺察出不對,卻又不知不好的預感來自于何處。
“咔——”一聲輕響,随即是一聲炸耳的尖銳爆鳴聲。
那銀色霹靂彈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幾乎快趕上天上的太陽,刺眼的白光一下子把所有盯着它看的人的眼睛刺得白茫茫一片,刺痛感明顯。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見空中“嗖”的一聲輕響飛過。
“啊!我的眼睛——”
“嘶——”
“呀——”
“雷潔!!!”
……
多處的輕呼,有男有女,有熟悉也有陌生——括号包括邀月,括号包括楚留香……可能有眼睛又沒低頭的人……都在内。
雷潔不知何時已經背對着他們,在聽到衆人的驚呼後,她默默地跑走幾步,遠離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