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亞,你知道嗎,針管裡的空氣沒擠幹淨注射會死人”,亞瑟的藍色眼眸在黑色鏡框下晦暗不明,她或許在想,你要是死了就好了。
算了,主人挂念了十幾年的人,你最好活久一點,針管紮進病床上的人的手臂,洛西亞發出一聲悶哼。
慢慢推動注射器,看着藥水注入靜脈,洛西亞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
她初見洛西亞是英國,具體是幾年前的事情她早已記不清了,隻記得初次被主人信任而帶來的喜悅。
那時的她被主人撿回來已經好多年了,經過一層又一層的訓練,她早已成為了組織的top1。
明明武力值很強适合做絕對的特務,但主人卻力排衆議執意讓她學醫學做科研。
每每測試拿第一出盡風頭時,主人總會露出喜悅的笑,那時的她想,隻要這個女人能由心的笑,她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直到見到了洛西亞,看着這張相似的臉,她才明白,那個女人的喜悅根本不是因為她。
而她為什麼學醫?當然是因為洛西亞有病,
而這個瘋子明明自己也學醫卻不甚照顧自己的病。為什麼你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
一幕幕的回憶亞瑟的眼前閃現,
“我回D國,你留下來,她的身體很明顯病情已經惡化,絕對不能像以前一樣,她給你定期發報告,你根據報告研究寄藥”,
女人充滿魅惑的嗓音近在咫尺,彷佛貼在她的耳垂,正對她做出情人間的親昵耳語,溫吞的熱氣撲散到肌膚上。
她像女王一樣對她發出指令,而她,從來不會拒絕她的主人,她甘願俯首稱臣。
但她跟她可不一樣,她會不擇手段的把洛西亞帶回去。一場深謀大計在亞瑟的心中萌芽。(作者有話說:回去幹嘛,回去繼承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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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女人緊閉雙眼,刺繡白衣袖口挽起一截,露出蒼白的手臂,旁邊的兩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正采集着人體材料。
一眨眼的功夫,其中一人悶哼一聲,伴随着金屬掉落的聲音,他倒在地上抽搐,很快就沒有了生命體征,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貝爾摩德!!!”正好進來的麥卡倫發現剛剛采集的實驗數據一塌糊塗,
而自己的助手倒在血泊之中,自己又痛失一個好用的助手。
麥卡倫暴跳如雷,這個女人明明隻是占着自己跟boss的關系,卻可以對自己所屬物動手動腳。
病床上的女人水綠色的眸子裡帶着沒辦法忽視的陰郁,熟練的把玩着手裡的手術刀。
“阿拉,看來沒有助手你的研究就做不下去了”,
竟然敢在自己的藥裡動手腳,把自己迷暈,她一醒來就奪過了助理的手術刀抹了他的脖子。
麥卡倫威脅道:“現在這個研究還不是隻有我可以做,要是不乖乖聽話……”不再說下去,他意有所指。
貝爾摩德突然站起來,揪住他的衣領,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使他全無反抗之力。
“我說過了采集素材不要對我用麻醉”,即使麻醉的藥效尚未完全過去,
但這個女人依舊可以做到清醒的思考,麻利的格鬥。
他慌張地說:“你……你想幹什麼?……你不敢殺我的,你還要靠我研發……”。
不給他說完的機會,手術刀刀鋒直直貼緊他的脖子,鮮血瞬間染紅了白大褂,“喂……”他的聲音顫抖,慌亂,毫無邏輯性。
這些年她來實驗室從來不麻醉,因為她讨厭被失控的感覺,她讨厭像小白鼠一樣被别人操控。
這回讓她回想起三十年前那些無能為力的,任人擺布的回憶。
他的呼救沒有任何作用,旁邊的助理早已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起來。
“是……那位先生,是先生叫我這麼幹的!!”麥卡倫連忙解釋,與剛剛進來時的嚣張氣焰達成鮮明對比。
貝爾摩德一愣,接着松開了他的領子,“哼,這次是對你的一個警告,下次不要對我動手腳,否則……”目光陰郁地看了他一眼,就推開門出去了。
麥卡倫滿手鮮血捂住脖子癱軟在地上目送貝爾摩德離開,“貝爾摩德!!!”男人怒吼道。
他發誓,遲早有一天要讓這個女人跪着求他。
……
透過監控看了實驗室裡發生的沖突全程的男人,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女人離開的方向,細細摩挲着左手中指上的銀色戒指。
他的目光暗沉,眸中是掩蓋不住的狠厲,狠厲中又多了份依戀。
擺在電腦旁照片裡的金發男人和金發女孩笑容燦爛,
他的語氣帶着一絲顫抖,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自言自語道,“馬上就要結束了,莎朗”。
雖然這次是挺而走險、 沒什麼萬全計策、 但他還是成功了不是嗎。
他本不想這樣、,如果可以選擇的話。
這隻手應該,握着的是寫下一封纏綿樣樹的情詩的筆,亦或是四月盛放的第一朵花。
可是筆和花隻是取悅的工具,它們太過于柔弱無力,無法讓男人保護自己想要守護好的人。
所以他隻能拿起了毒藥、,握緊刀柄還有冷冰冰的槍支。
對他的祖父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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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不久的早大一片喧嘩,洛西亞迷路了,真的傷腦筋,這個沒有校門的學校,中間甚至還能通車,偶爾走着走着碰到早大的教學樓。
她剛來日本沒多久就休學了,對早大的路一點印象都沒有。
總算沒有遲到,她終于在上課鈴聲打響前來到了階梯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