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她用唇語說。
唱鹿悄悄咽了下口水。
不知道這台掃描儀是做什麼用的,猜測應該和魔方有關。
假如它能夠掃描出人體内的魔方,那麼[魔方·拟造]肯定會被發現。
還好。
她出門前留了個心眼,沒有把[魔方·洞悉]也帶上。
聯邦對她而言,無異于龍潭虎穴。
總得留點底牌以備不時之需。
掃描儀啟動了。
唱鹿忽然覺得眼皮很沉重,要睡着了……
-
“掃描完畢,請離開儀器。”
提示音響起,唱鹿也瞬間蘇醒。
一場小憩,神清氣爽。
唱鹿接過研究員遞來的衣服和鞋子,道謝後麻利地穿上。
好像還少了點什麼。
她問:“我的耳墜和項鍊呢?”
研究員說:“在伊萊莎教授那裡。”
唱鹿四下張望,發現伊萊莎和蒼镹都挪到了沙發上。
伊萊莎正把玩着她的耳墜,臉上依舊是那副随時都能睡着的表情。
耳墜是定制型通訊器,伊萊莎作為一名科研人員,對這種新型技術很有興趣。
唱鹿過去時,伊萊莎擡起頭看她,“東西不錯,定制的?”
“是。”
“花了不少錢吧?”
“五萬通用币。”
伊萊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做工精湛,技術頂級。伽馬地區内有這種本事的人不多,有機會介紹我認識一下。”
唱鹿抿唇不語。
這對耳墜是唱鹿找地菩薩定制的。
據地菩薩所言,他隻是個中間人,技術支持另有其人。
至于是誰,地菩薩沒有告訴她,因為不知道更好。
唱鹿很知趣地沒有多問。
像地菩薩這種能在彈孔街做生意的狠人,時常遊走于灰色地帶。
他的好友名單上,至少有一半是不能公開的人物。
思緒至此,唱鹿心頭一緊。
能被聯邦擁有最高學術權威的人誇贊,卻又不能見光。
制作這對耳墜的人十有八九也在通緝名單上。
她警覺起來,不再說話。
說多錯多,一旦被釣魚執法就糟了。
蒼镹掃了眼耳墜,興緻缺缺,“這種東西外面多的是,中看不中用。”
“别總覺得聯邦什麼都好,外面什麼都差。”伊萊莎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兩人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蒼镹無所謂道:“你的專業,你說了算。”
說完起身去給自己倒了杯黑咖啡。
伊萊莎又說:“外面的技術不比聯邦内部落後,我們的思維太死闆,不如外頭的新奇。”
唱鹿敷衍道:“我隻是消費者,不懂這些。”
把耳墜還給她後,伊萊莎喝了口咖啡。
唱鹿見她遲遲沒有再行動,提醒道:“教授,我的項鍊。”
“噢,項鍊。”伊萊莎如夢初醒般,右手探到外套的口袋處,隔着拍了拍,“借我研究幾天,你應該不介意吧?”
“這隻是一條普通的項鍊。”唱鹿說。
平平無奇,沒有任何機關。
裡面原來放着的風鈴照片也已經送給扶鸢了。
正常人不會對項鍊感興趣,除非……
“還是說教授覺得項鍊眼熟?”
“是有點眼熟。”伊萊莎微笑,“很久以前好像見誰戴過,應該是……”
看嘴型,她是要說“封岚”。
唱鹿的心髒驟然猛跳起來。
偏偏這時蒼镹端着咖啡杯回來了,“掃描結果如何?”
伊萊莎嘴角下扯,“着急就自己去報告。”
“看得懂就不問你了。”
“路邊的狗都懂。”
蒼镹不吃她這套,間隙回頭給唱鹿遞了個眼色,“你去十五樓等我。”
接下來的她們要聊的事,她不适合在場。
唱鹿會意,轉身朝電梯走去。
鐵峰曾說過,認得那條項鍊的人都可以信任。
伊萊莎在聯邦内部工作,認得項鍊,知道項鍊曾經的主人是封岚。
如果沒有蒼镹,她和伊萊莎幾乎就要對上暗号了。
沒關系。
唱鹿走進電梯,阖眼深呼吸。
這裡耳目衆多本就不适合接頭。
以後在聯邦的日子還長,總有機會去向伊萊莎要回那條項鍊。
-
唱鹿正在十五樓閑逛。
她對一項研究産生了興趣,站在擋窗外看了很久。
正對的實驗室内,一名研究員正在解剖一隻異種。
是的,異種。
正常來說死後就會化為液體消失的異種,現在卻好端端地躺在解剖台上。
庸醫給過她一枚子彈,說是能殺死一種并讓它保持原有的形态。
現在看來,聯邦早已研發出類似的技術了。
研究員如庖丁解牛,熟稔地取出異種的内髒、牙齒、利爪,用玻璃容器分開裝好。
連表皮都不放過,一整張不做任何切割完整剖下,并由機械臂展開以便觀察。
蒼镹尋過來時,唱鹿正皺着眉頭看研究員剖屍。
她不以為然地問:“你以前經常出海,這些東西沒少見吧?”
唱鹿答道:“沒見過死了還能留下屍體的。”
不得不說,瞧着真惡心。
“數據海裡的東西,小到泡沫,大到母體,伊萊莎都有研究。”蒼镹說,“你别看她成天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腦子比聯邦裡的任何人都好使。”
伊萊莎教授是整個聯邦最具知識權威的人。
唐與曾如是說道。
唱鹿好奇,“解剖異種做什麼?”
“做武器。”蒼镹周身氣息冷凝,“指不定哪一天就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