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不是那種戀愛腦呀。”蔡珍珍喝了口咖啡,有些尴尬地說道,“對我那個老同學,我好像已經放下了……我現在,還是有點想談戀愛的……”
“啊??”時曉月頗有些驚訝,“你這十幾年的單相思,說翻篇就翻篇啊?”
“是吧……”蔡珍珍抓了抓後腦勺,“我也覺得好像是有點内啥……”
時曉月想了想,說:“那我隻能這麼理解了:你對你那個老同學并不是真愛。你以為自己愛了人家很多年,但實際上呢,可能就是在青春期懵懵懂懂、啥也不知道的時候,對他有一些些好感,你把它誤會成了愛情。再加上你一直沒談過戀愛,就更加不懂得區分了……哦對,中間你還有很多年沒有再見過他對吧?他就活在你的記憶裡,還有想象中,你不斷地給他加濾鏡,不知不覺當中越來越沉迷在愛情的幻覺裡了。對,可能就是一種幻覺……”
蔡珍珍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嗯,他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時曉月拍了拍她的肩,道:“你還是太單純、太純情喽!沒有戀愛經驗,難免就會對感情、對男人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依我看,你還是趕緊去談一場戀愛吧!”
蔡珍珍睜大眼睛,道:“你也覺得嗎?”
“是啊!”時曉月毫不猶豫地說道,“你不談怎麼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什麼樣,真正的男人是什麼樣?你這麼單純,我還真擔心你以後被渣男給騙了。我跟你說啊,現在這社會可亂喽!劈腿的,裝大款騙色的,假裝跟你談戀愛實則騙炮跑路的,還有自己得了傳染病報複社會的……什麼樣的爛人都有!你這麼一朵單純小白花,遇到他們,就跟兔子掉進狼窩沒區别。”
蔡珍珍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這讓時曉月更加來勁,接着說道:“遠的不說,就說我前夫,那個烏龜王八蛋!我那時候就是太單純,什麼也不懂,哪裡知道他是那樣的貨色啊?我表姐還說什麼男人有錢就忘本,依我看是狗改不了吃屎才對!一個男人的秉性擺在那,跟他有錢沒錢沒有必然的關系,隻不過沒錢的時候聊騷聊不成而已……”
“你跟他結婚那會兒,也沒談過戀愛嗎?”蔡珍珍直愣愣地問。時曉月搖搖頭:“那之前倒是談過兩個,可畢竟都是校園戀愛,閱曆太少,不會看人。”
“嗯……”蔡珍珍感到心裡沉甸甸的,又問道,“先不說這人靠不靠譜啊,你覺得,一個人要想碰上跟自己合拍的——我指的是生理上合拍,兩個人互相來電的,這個概率大嗎?”
“那要看這人眼光高不高吧?”時曉月道,“有的人壓根不挑,當然跟誰都合得來喽。有的人就很挑,要求高,條件也多,那肯定是不好找。”
忽然,她眉毛一挑,笑道:“喲,春天到了,我看某人是動了春心喽?”她用肩膀碰了碰蔡珍珍的肩膀,“你是不是看中那個秦峰啦?”
蔡珍珍吃了一驚,趕忙道:“什麼呀!我對他從來就沒有那方面意思好吧!”
“是嗎?”時曉月一臉不信,“我看你倆聊得挺好啊。秦峰前兩天來我這買餅,還拐着彎跟我打聽你有沒有男朋友呐!反正,他對你有意思得很!”
“啊?”蔡珍珍更吃驚了,“不會吧?”
時曉月噗嗤一笑:“所以說你就是太單純啊!你也不想想,人家要是對你沒意思,沒事老約你幹嘛呀?還給你介紹房子,開車帶你到處玩,吃這個吃那個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就是看中你啦!”
蔡珍珍頓時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我是真沒看出來……我就覺得他人挺好,是個值得交的朋友……會不會是你誤會了?”
時曉月竊笑一番,道:“要不我幫你問問?下回見着他,我就當面問他:秦峰啊,你對我們家珍珍是不是有意思呀?”
蔡珍珍一聽急了,用力拍了她手臂一掌:“你别胡鬧!”
時曉月摸了摸被拍疼的地方,笑道:“怎麼,你難道一點兒也不動心?秦峰性格好,長得帥,還是本地人,我建議你認真考慮一下子。”
“他很帥嗎?”蔡珍珍在腦子裡認真回憶着秦峰的長相,感覺就是一個正常男人,沒發現他哪裡帥了。難道是自己眼光太高了?
“不是吧……”時曉月狐疑地說,“難不成你還是個頂級外貌協會,連秦峰這種級别的都看不上?”
“我就當他是普通朋友,沒什麼看得上看不上的。”蔡珍珍叮囑道,“我對他真的不來電,你以後不要瞎撮合啊!”
“啧啧……”時曉月搖搖頭,感歎道,“沒想到你眼光這麼高,那你可不好找了……”
蔡珍珍猛地被她這句話戳中痛處,頓時垮下臉來。
“我勸你放棄幻想,認清現實,趕緊退出你那個外貌協會吧!”時曉月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你以為帥哥滿大街都是?就這麼說吧,我天天在這路邊攤煎餅,來來往往的男人見得多喽,要說比秦峰帥的,五百個裡頭也見不着一個!那些個男的,能把自己收拾幹淨利索,不秃頂,不發福,皮膚稍微好一點,身高超過一米七五,就已經是開了挂了。”
見蔡珍珍不說話,她又擺出過來人的派頭,勸道:“其實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臉再好看,看久了也就那麼回事,還能當飯吃啊?談戀愛,還是要找個人品好,性格好,對你好的。在這三好的基礎上,如果長得還行,那當然最好。但絕不能一上來就看臉,甚至隻看臉,這叫撿了芝麻丢了西瓜。明白嗎?”
蔡珍珍心事重重地告别了時曉月,在回家路上順道跑到菜市場,買了一袋子菜。
晚上七點出頭,兩菜一湯剛端上桌,舍友劉暢就回來了。
劉暢比蔡珍珍小兩歲,在附近一家豪宅中介機構做中介。蔡珍珍招呼她吃飯,她把一盒子東西放桌上以後,随手脫掉大衣扔在沙發上,露出裡頭穿的印有公司logo的灰色西服。這西服的式樣、版型都不怎麼樣,但穿在她身上還挺好看,差不多可以當成“賣家秀”了。
“今天又可以吃到咱們蔡大廚的頂級手藝,好幸福呀!”劉暢邊說邊進廚房洗了手。蔡珍珍打開盒子,發現裡頭是隻香噴噴的小熏雞。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劉暢在靠背椅上坐下,道,“我們店長看大夥兒都倆月沒出單了,一人發了隻熏雞,圖個吉利。你嘗嘗看。”
兩人邊吃邊聊,劉暢吐槽店裡業績太差,每個月入不敷出,又說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想換個工作,問蔡珍珍有什麼建議。蔡珍珍認真給她出主意,跟她說好朋友在地鐵口附近賣煎餅,一個月能掙上萬,她嫌累不願意幹。蔡珍珍又說有朋友在網上做塔羅占蔔,門檻低,也輕松,她說自己搞不來封建迷信……最後蔡珍珍隻好說:“我也想不到别的法子了。”
過了一會兒,劉暢又吐槽男朋友性格太悶,賺得太少,給她花錢也不夠大方,還說想換個男朋友。蔡珍珍實在不知道如何就這個話題跟她聊下去,便跟她談起春天北京有什麼地方适合爬山、徒步、露營。
吃完飯,劉暢自覺去洗碗。蔡珍珍休息了半小時,換上運動服和運動鞋,出門跑了十公裡。回到家時,整個人出了一身汗,不僅身子清爽許多,腦子似乎也比白天更清楚了。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仔細盤算着齊林山的提議,以及時曉月跟她說的那些話,不知不覺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