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秋甚至連呼喊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與此同時,他面前的面闆被強制下線。
莊秋踉跄了一下,擡眸時人已經在别的地方了。
那是一座被無數劍堆砌而成的巨型劍山,劍氣呼呼的穿梭在其中,發出陣陣嗡鳴,壓迫感極強。
此處似乎才是劍冢的最核心位置,莊秋努力仰頭向上看去,即便看不太清晰,他也能感受到山頂插着一把劍,自天際延伸出來四根粗鍊條綁在上面,将其鎮壓在此處。
莊秋望着,沉默片刻,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是不是闖到禁地裡去了?
其實另一個出口才是真正出口。
但對他而言這條路就是最适合他的。
他在感受到山頂那把劍時就生出了很強烈的預感,那就是他的本命法器,隻是這劍看起來不太像是正派角色會用的,難不成他其實是個反派?
莊秋心中複雜,在運轉靈力失敗後,他用袖子裹住手走向插滿了劍的劍山。
隻要和那把劍簽訂契約,他就能從劍冢出來,時間還來得及。
出乎意料的是在莊秋已經做好了被劍山上那些避無可避的劍刃割破肌膚時,卻并未感受到痛。
“嗯?”莊秋疑惑的看了眼明顯劃到他的劍刃,拿着自己的衣服試了試,線頭都割不斷。
沒開刃嗎?
莊秋念頭剛起就被否定,怎麼說也是劍修,開沒開刃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那就是放太久了?亦或是因為他天生劍骨又是劍修,身上自帶的氣質讓這些劍把他當成了同類?
不管是什麼原因,莊秋趁着這些劍沒反應過來,拔腿就向上沖。
之前玩遊戲,隔着屏幕他隻能靠着文字感受,如今身臨其境,他總算知道這種無緣由的吸引是什麼滋味,就是單純的想要得到這把劍。
一路平坦沒有阻礙,他自身體質又好,不到兩個時辰便爬到了山頂。
莊秋喘着氣擦了把汗,擡頭看過去。
插在山頂的是一把大半人高的重劍,寬九寸,通體漆黑發藍隻有劍格是銀灰色的,立在那裡散發着森森寒氣,大有以一劍鎮壓萬劍的氣勢。
四根鐵索各個如莊秋腰一般粗,緊緊綁在重劍之上。
莊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重劍,抿了一下唇,擡手握向劍柄。
重劍察覺有人靠近,透露出排斥的情緒,無數鋒利的劍氣如雨般傾瀉而下,眨眼間就在莊秋身上落下一道道口子。
不多時莊秋身上的衣服就被血染紅大片,他沒辦法運轉靈氣治療自己,隻能硬抗着盡快走到重劍附近。
當莊秋握住重劍的劍柄,血液順着他的手流淌在劍身上時重劍頓了一下,四周狂亂的劍氣頓消,莊秋察覺到手中重劍透露出來的喜悅以及認可,心生疑惑,既然是雙向奔赴剛才還砍他砍得那麼狠。
莊秋撐着劍呼了口氣,失血過多他有點眼花。
緩了不知多久,莊秋站直身子一咬牙向上拔起,重劍随之發出一聲嗡鳴,破開身上綁了不知多久的桎梏,落在莊秋手中。
它本重達萬斤,此刻落在莊秋的手中卻是最适合他的重量。
沒了要鎮壓的東西,靈力在此刻也能施展出來了。
他從納戒中将二師兄曾經給他的丹藥全部翻找出來倒進口中,體内心法運作,不多時莊秋就覺着沒那麼疼了。
然而事情還沒完。
他蹲下身,擠了擠胳膊上已經黏在一起不怎麼流血的傷口,沾着自己的血就地畫了一個小法陣,本命法器比一般的簽訂契約更複雜,光是吃點血這種隻能維持很短的時間。
莊秋将重劍放在法陣上面,捏指結印啟動法陣。
下一瞬天空傳來“嘭!”的一聲。
莊秋被吓得一哆嗦,擡頭就見天破了個大洞,劍冢異常牢固的結界居然被打碎了,而擊碎劍冢的是三個來自不同方向的法器。
一架殘舊的古琴,一盞青綠色燃着火的提燈以及一個酷似莊秋鬼修馬甲的傀儡。
眨眼間三個法器已近至莊秋眼前,而後擠在那小小的法陣上與重劍一起和他簽訂了契約。
莊秋連中斷都來不及,遊戲面闆緊跟着跳出,他看到地圖面闆上整整齊齊四個紅點正向他飛快逼近!
莊秋在棄遊後,他一身牽挂包括自己的本命法器都被留在了遊戲中。
失去主人的本命法器多會自毀,即便莊秋本人并沒有死亡,但遊戲中的他确實與法器切斷了聯系。
然而三百年過去幾個法器雖有破損但仍存在着,定是有人強行耗了修為阻擋。
此時眼看着被他修複了三百年的古琴受到召喚飛離,越千寒眸中閃過一抹狂喜,跌跌撞撞地從房間内走出,緊随着古琴飛去。
灼涯秘境外早已混入鬼修陣營的柳熙前腳剛要踏進大門,後腳一直存放在他胸口處的傀儡飛走,傀儡速度極快,若不是柳熙貼身佩戴,或許不會被發現,他眼眸驚顫,收回腳逆行而去。
遠在妖界的幽白,強行中斷還有好些時日的閉關進程,哪怕遭受反噬也要強行醒來,一雙碧藍色泛着寒光,早在趕來的路上。
守在灼涯秘境入口處的暮北竹掃了眼逆行離開的柳熙,心覺古怪,而後察覺劍冢結界被破,屬于江音的重劍被人簽訂了契約,驚訝之際,他已然飛奔過去。
回來了,是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