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伊挑挑眉,噢?
車子停在密林下的山坡拐角,安室透立刻上車打火,順便示意副駕駛前面的箱子。
“儲物箱有吃的。”
森川來月:“好。”
潰散時胡蘿蔔外洩太多能量,森川來月被透支一空,現在手還是軟的,急需吃東西補充體能。
儲物櫃放着能量巧克力和營養液,他各幹了一包,竟然還找到幾根棒棒糖。
拆開還是薄荷味的。
安室透餘光見他吃得差不多,想了想。
“雖然隻是我的推理——他們會不會是去賓加那裡?”
“嗯?”森川來月反應過來,“難道,貝爾摩德?”
安室透說:“應該是,雖然我有意引導,但她也不至于這麼蠢察覺不出來。”
行動的時候貝爾摩德跟安室透一輛車,肯定也看見了攝像頭的異常,可見安室透說的不是毫無根據。
這個監控程序會對組織、甚至“那位”造成反噬,程序在誰手上,誰就有無往不利無所不能的“監視之眼”。
賓加不顧特基拉的命令私自監視行動,這完全就是犯了“那位”的忌諱。
森川來月吮着棒棒糖,糖球磕在牙齒上發出咯咯的聲音。
安室透問:“這次朗姆沒得到許可?”
森川來月淡淡地說:“是賓加沒有。”
所謂Plan B就是放棄帶走Q本人,轉而提取研究所需樣本後立即撤離的行動計劃。
實驗任務一般都是朗姆負責,“那位”性格多疑,特基拉通常懶得插手朗姆這些破事,但要進入橫濱,還牽扯港口黑手黨,就必須找特基拉才靠譜。
既然将朗姆排除在外是特基拉執行任務的條件,那作為替代,就由賓加和琴酒兩組人一同跟随特基拉,各自負責一部分任務。
這次行動說白了,特基拉的作用就是這兩組人的保镖。
“賓加沒有可能自作主張,”安室透仔細想想,“是朗姆指示他這麼做的吧。”
森川來月冷笑:“光頭毒蛇的套路,一貫多此一舉。”
誰也不知道工會組合會帶Q去哪,即使後面知道了,禮拜堂那荒郊野嶺附近也沒有攝像頭,賓加即使窺探也隻有沿途找補,滿足朗姆貪婪的求知欲。
組織的二把手忍受不了有任何事情瞞着他,即使琴酒在也不行。
一切都沒有親眼目睹來的真實。
安室透說:“計劃是你提出來的嗎?”
這可太冤枉了,森川來月說:“我怎麼可能想到這麼麻煩的做法。”
安室透點頭:“也對。”
“如果是你,你會選擇誰也不帶單獨深入敵方,在不知道哪裡受一身傷之後,感染詛咒,陷入幻覺世界。”
“你還會很謹慎地提前叮囑,讓部下在你無法清醒的時候把你殺掉,确保不會洩露身份。”
金發男人淡淡笑道:“你說是吧。”
副駕駛上的某位黑風衣無端打了個冷戰。
森川來月頭皮發麻,趕緊打了個哈哈。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行動計劃也不是我負責的,哈、哈哈……”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目光十分平靜,可森川來月立刻緊了緊皮。
胡蘿蔔告訴他降谷先生現在心情很不好。
不用胡蘿蔔說森川來月也看得見,降谷先生的情緒好幾種顔色不斷變換,好像在爆發邊緣!
安室透什麼也沒說,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好像就是要告訴森川來月他很生氣……森川來月很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安室透淡聲說:“所以現在問題隻剩下一個。”
——歐羅家那張車牌有問題的照片。
“以你對歐羅的了解,真的什麼頭緒也沒有嗎?”
森川來月猶豫了一下,垂頭默默嗑了會兒棒棒糖。
“……誰知道呢,我跟他們相處的時間頂多也就半年,我也不保證對他們有足夠了解。”
“如果就是賭這半年的了解呢?”
“什麼?”
安室透說:“你看,就像你第一反應相信他不會背叛你一樣,說不定他也相信你會相信他呢。”
森川來月一愣。
說的也是。
歐羅那家夥是個滿腦子電子機械的呆哥,怎麼可能有空餘時間想背叛這種複雜又費腦的無聊事。
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拆一塊零件。
森川來月忽然就想通了。
他含糊地哼了聲:“那我不掘地三尺把他找出來,怎麼對得起他。”
安室透笑笑。
雖然詛咒消除,可橫濱依然一片狼藉,損失最大的是城中心和港口停泊要地,内陸城市邊界受影響不大,人手大部分已經被抽調去城中增援,RX7快速駛離無人值守的崗亭。
“随便說說吧。”安室透開了個頭,“比如……歐羅是什麼樣的人。”
“歐羅啊……”
森川來月摩挲下巴。
“黑客,愛好亂拆一切機器,平均一個月打掃房間一次,理由是打掃了會找不到零件。”
“社恐,屬性倉鼠,最大的勇氣是去離家一公裡的理發店剪頭發,被Tony推銷染了個七彩斑斓頭,然後縮在家打死也不肯出來。”
他越數越多,越數越惱火。
“染了頭發之後更自閉了,被我帶去購物未遂,竟然借半夜出門丢垃圾的功夫打車去五百米遠的便利店買吃的,還囤了一大箱咖……啡?”
森川來月自言自語。
“咖啡……あ,車牌,車……?”
森川來月坐直身:“上次你說他的分類号碼是錯的,那分類号0代表什麼。”
安室透說:“大型建設機械車輛,比如建築類挖掘車。”
“就是它!”森川來月急道,“あ是秋葉原(あきはばら)的簡寫,所以是西多摩市城郊的秋葉原主題咖啡工坊,有隻狗頭logo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