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逵酒半跪在輪椅前,“大人,朗姆将名單帶過來了。”
輪椅上的那位嗯了一聲。
普逵酒将名單導入面前的電子熒幕,一頁一頁播放。
翻到某一頁,那位擡手。
普逵酒立刻停下翻頁:“大人?”他又看向這一頁的名字,是個叫工藤新一的少年。
根據查到的情報,工藤新一代替父母出席雙子塔落成儀式,在之後的兇殺案上參與了警方的搜查工作,琴酒炸掉服務器的時候被困雙子塔,最後跳下消防氣墊獲救。
似乎是意外被卷進這次事件的樣子。
“但是。”普逵酒說,“上個月梅斯卡爾在鳥取被不明人員襲擊,差點被發現,工藤新一恰好也在現場。”
那位淡淡道:“不明人員。”
普逵酒:“據梅斯卡爾形容,是來自‘看不見’的攻擊。”
“……”
半晌,那位說:“是63号。”
“您似乎已經吩咐貝爾摩德調查這件事。”普逵酒垂眸,“是否需要屬下接手。”
“那邊交給貝爾摩德。”那位輕咳,“你留在這,哪也不許去。”
普逵酒:“是,屬下明白了。”
“盡快把梅斯卡爾的爛攤子處理掉。”那位闆着聲音,“到處落下把柄,沒有分寸的東西。”
“鳥取那邊已經處理完畢。因為建築坍塌,将棋會館的錄像已經損壞。還有就是公安在廢棄車場的視頻記錄,裡面一定拍到了梅斯卡爾和63号。”
普逵酒說:“是否需要屬下潛入銷毀63号的影像。”
“沒、沒有必要……咳咳……”
那位忍着嗓子的啞意咳了兩聲,繼續說:“63号、早就站在他們那邊了……咳咳,不是麼。”
普逵酒直起身:“屬下明白,您别說了。”
“梅斯卡爾轉移視線的動作太大了。”那位疲憊道,“果然重要的能力不能交給不聽話的人……咳咳!”
大概是一下子話說多了,輪椅上的人忽然咳嗽不斷,“大人!”普逵酒立刻拉過設備,為那位戴上氧氣面罩。
“呃……”那位急促呼吸,大口吸氧,瘦弱的前胸劇烈起伏,普逵酒想伸手安撫,卻又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隻好焦急蹲在輪椅旁邊。
普逵酒:“屬下立刻讓貝爾摩德過來。”
那位搭住他的手,竭力喘氣,拒絕的意思很明确。
普逵酒:“那就用屬下的……”
“閉嘴。”
那位好不容易喘勻氣,聽到這麼一句一下揮開普逵酒的手,怒道:“再說廢話……咳、滾出去。”
普逵酒沉默半晌:“屬下明白。”
吸過氧,那位勉強平複呼吸,精神不濟地擺擺手,然後疲憊阖上眼睛。
普逵酒默默蓋好那人膝上的毯子,輕身退了出去。
地下室的拷問架上綁着個人,身上大大小小遍布鞭子打出來的傷痕,傷口滋滋冒着黑煙,以極緩慢的速度修複着。
普逵酒靜靜站了一會兒,“恢複得不錯。”
“普……逵。”梅斯卡爾狠狠瞪視來人冰冷的機械面罩。
他的嗓子已經徹底啞了,半個月不到,他的身形變得更加瘦弱,幾乎是皮包骨,好像馬上會死一樣。
“如果不是……你。”梅斯卡爾咬牙切齒,“朗姆不會這樣、咳咳……折磨我!”
“你應該感謝朗姆,他隻是折磨你。”普逵酒聲音淡淡,“而我會殺了你。”
普逵酒平靜道:“誰也不能洩露那位大人的情報。”
梅斯卡爾悚然一驚,止不住倒氣咳嗽。
“你……哈!普逵酒,你……哈哈哈哈……”
像發現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梅斯卡爾雙眼暴突,哈哈大笑!
“你居然還有這種、心思!”他目眦盡裂,大聲嘲笑,“那位要是、知道你……呃!!”
梅斯卡爾的脖頸突然被切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血液噴湧而出,斑駁血迹噼啪灑在普逵酒腳尖前。
慘叫被牢牢鎖在地下室,門外的黑衣侍從們低眉順眼,好似聽不見。
普逵酒:“新的任務,完成就不用死。”
喉管冒着煙,梅斯卡爾說不出話,陰狠瞪視普逵酒。
上次他被公安抓住,還不是因為普逵酒引爆了植入他體内的爆/炸/裝/置,将他全身炸得粉碎,他怎麼至于落到這個地步。
被動受傷比能力的自我燃燒更加消耗他的生命力,多次受傷嚴重折損身體機能,黑煙的修複速度越來越慢。
隻要爆/炸/裝/置還在體内,完不完成任務他都得死。
“沒錯,你沒有選擇的權利。”普逵酒說,“但是完成了,我會拆除你體内的爆/炸/裝/置。”
梅斯卡爾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
“聽好了,你的任務是引出63号。”普逵酒淡淡地說,“不管用什麼方式,把他引出來,這是你唯一的活路。”
*
半夜,一隻手在漆黑室内摸來摸去,終于摸到牆上的開關,啪嚓打開盥洗室的燈。
森川來月關上門,胡蘿蔔趴在肩膀上“yue”出個手機,森川來月半眯着眼看來電顯示,然後頹廢坐在馬桶上,深深呼了口氣。
好困。
眼睛都要黏住。
電話自動挂斷,沒過一會兒又打了回來,孜孜不倦,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意思。
森川來月扒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清了下嗓子,閉眼按接聽。
“你真的每次都要在我快忘記你的時候打過來,而且從來都是挑不方便的時間。”他不耐煩道,“一如既往讓人讨厭。”
“别總出去鬼混,偶爾也要顧一下組織啊,特基拉。”朗姆呵呵笑道。
顧組織幹什麼,圖老頭子晚上給他打電話嗎?
森川來月沒好氣:“有屁快放。”
“梅斯卡爾這個人很難對付吧。”朗姆歎氣,“他從以前就是這樣,是我沒管教好,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