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點距離消失在唇齒間,元子青噙住了眉畔的唇,輾轉吮吸。
眉畔情不自禁的輕喘一聲,手中的桃花枝跌落在地上,蹭了她一身的花瓣。雙手緊緊攀着元子青的衣襟,以此為依托,否則她恐怕要軟倒在地。
這是一個淺淺的,純粹的吻。
從始至終元子青都隻是在她雙唇上輾轉,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隻是摟在她腰間雙臂漸漸收緊,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靜。
與眉畔的渾身發軟不同,元子青此時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仿佛一根已經撐到了某個極緻的弦,隻要最後一點點壓力,輕輕一撥,便能崩斷。
“嗡——”元子青仿佛聽見那聲音響在耳邊,太陽穴突突的跳,眼前如同閃爍着煙火,他感覺自己像是飄起來,然後又迅速的往下墜,最終回到了實地上。
他用力将眉畔抱緊,然而隻一瞬之後便迅速的松開,一言不發的拉着她站起身,然後再退開一段距離。
這疏遠的姿态令眉畔一怔。擡頭時元子青面上已經恢複了常态,他垂着睫避開了眉畔的視線,低聲道,“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眉畔本來還想說點别的,隻是千言萬語在心中兜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适合的話語,便隻能低聲應了。
方才旖旎的氣氛早已消失無蹤,兩人默默的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元子青的步伐有些急促,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身後催促他似的。眉畔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隻是怎麼也想不出究竟發生了什麼。
走到一半時元子青忽然停下來,讓眉畔留在原地,自己拐了個彎,走到另一邊去,折下了一枝桃花,遞給眉畔,“這給給你帶回去插瓶。”
他倒沒有忘了方才對自己承諾過的話。
眉畔用力将心頭漫上來的不安強壓下去。和過于跳脫的弟弟不同,元子青是固執、守舊卻有責任心的仁人君子,他承諾過的事,從沒有做不到的。或許方才隻是出了什麼意外,所以自己也無需憂心。
她努力說服自己,卻忘了,由始至終,元子青都未曾對她承諾過什麼。
又過得幾日,眉畔在受邀參加了幾場其他閨秀們舉辦的宴席之後,總算是定下回請的時間,下了帖子給所有人。而後她送信去福王府,問元子青自己要的人是否準備停當。
她本以為元子青可能會趁此機會約她見面,不了青雲直接将人送來了。大廚是從惠月樓請的,使喚的人更是福王府調理出來的,樣樣都是最好。
隻是元子青沒來,這好似乎也打了折扣。眉畔問青雲,青雲卻隻說他家世子有事,不便前來,然後就匆忙的趕回去了。
然而自這一天起,眉畔便再沒有收到過來自元子青的消息,就連自己送去福王府的信,也都石沉大海。
一開始時她還有些擔心,是否元子青的舊病複發,所以顧不上自己。然而幾次讓劉掌櫃去探聽消息,福王府都是一切如常。
慢慢的眉畔便有些明白了。
這不過是元子青說不出口的委婉拒絕。
然而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她卻至今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