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欽嘴唇微動,卻隻有石曉曉聽見了他那低低的聲音:“你若是隻想再來這麼一回,就捏我一下。”
石曉曉聞言,伸手輕輕捏了他一下。
“一……二……三!”衆人的聲音跟着小杜鵑一塊響起。
那個“三”剛出口,小杜鵑正準備提竹竿,就覺眼前的舒亦欽似乎突然從床邊彈了起來,迅雷不及掩耳地咬掉了一大塊蘋果。
那速度那力道,小杜鵑隻覺自己手上的竿子和蘋果都飛起來了。
然,沒有人留意到小杜鵑那處的異樣。
衆人目光集聚在舒亦欽身上。
隻見他取了蘋果後,飛速伸手攬住了也奮力伸長脖子的石曉曉。一手摟着石曉曉的腰将她拉近,一手微按她的肩讓她微微後仰,低頭轉身俯腰,整個人便背對着衆人,遮住了大半人的視線,在唇畔将半塊蘋果送到石曉曉嘴邊。
又是輕輕一觸,石曉曉嘴裡得了一塊蘋果。
不過一息,舒亦欽便松開了石曉曉,扶她坐好。
留得石曉曉紅着臉,嘴裡含着那塊蘋果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衆人看得驚愕,雖未能看到全部的旖旎,卻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不過,這和衆人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這……”
“這能算?”
人群裡又是驚訝舒亦欽的大膽,又是疑惑這到底該不該作數。當中還有那麼幾個人還想撺掇大夥都說不算,摩拳擦掌的還想再看一回。
舒亦欽平穩的聲音又在衆人耳邊響起,他指了指自己和石曉曉:“兩人。”又指了指小杜鵑還傻乎乎舉在他們頭頂上被咬了的蘋果,“咬到蘋果。”然後指向自己猶在咀嚼的嘴,一口吞咽,“吃下去。”接着對着傻眼的衆人擡手做勢,請諸位離去,“兩人咬到蘋果吃下去,可得作數了。”
諸人熱鬧看得起勁,竟沒想到這新郎還能抓住這小遊戲當中的漏洞,玩着文字遊戲堅稱這事兒已然成了,一臉真誠地請諸位出去吃飯喝酒。
都是些娛樂事,大夥也并非定要較真,既然看了個飽眼福的,這對新人就勉強算是過關了,便也意猶未盡地退出去了。
隻不過……
新郎你這麼抖機靈的話……
哼,那酒桌上可就絕對不能放過了!!
一夥人徐徐退出新房,心裡卻開始盤算着要怎麼換着花樣給新郎灌酒了!
院中,原本疊放在兩側的木闆被一一支起,卻是用作席面桌子。
一撥圍着圍裙的男女老少正在挨個擺放着碗筷,一一放上涼菜和酒罐子,一見鬧洞房的人都出來了,便邀請諸位親友入座,一桌坐滿就開席!
舒亦欽等衆人都出去了,這才看着呆坐的石曉曉問道:“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石曉曉嘴裡還有那塊蘋果,看着舒亦欽緊張又别扭,唇邊好像還殘留着他的溫和,就這麼一會兒便和他似是而非地親了幾口了,偏還有那麼一下是自己主動的!
石曉曉真想捂住臉把自己給埋地縫裡去,可偏偏獨自面對他的時候,又覺得身上僵硬到無法動彈,連開口說話都有些困難。
“不餓嗎?”舒亦欽見石曉曉有些發呆,便也不再問了,“你要是餓了就叫小杜鵑幫忙,我一會兒叫她幫你守門。”
石曉曉這才點點頭。
等舒亦欽出去關好門,石曉曉才“喀哧喀哧”慢慢嚼起蘋果來,整個人愣愣的,有些失神。
大概是舒亦欽在鬧洞房的時候耍了小聰明,宴席上但凡和人喝酒,就會因為各種原因莫名其妙地再連灌幾杯下去。那一大轉轉下來,菜沒吃上幾口,酒倒是灌了一肚子。
難為他中途還記着石曉曉沒吃什麼東西,又叫廚房裡的幫忙送了些去。
小杜鵑吃飽了便在新房門前守着,見到廚房送了東西來,便要端去給石曉曉吃。
哪知石曉曉還記着她的“仇”,看見她一進門就奪了托盤,将她給轟了出去。
小杜鵑知道她那是羞憤難耐不想見人,便也不和她多說,轉頭又站在門口呆着了。
天色漸暗後,這一院子的流水席才漸漸散去人氣。
下廚的和幫忙的人跟着将院子裡的東西收拾幹淨,個個在舒亦欽那裡拿了紅封,高高興興地離去。
小杜鵑是最後一個拿到謝禮紅封的,她瞧了瞧夜色打了個哈欠,半是玩笑地說道:“我這麼辛苦,要是給的紅包不是最多的,我可要來找你家石曉曉算賬啊!”
一身酒氣的舒亦欽看了她一眼,卻不答話。
小杜鵑不知怎麼心領神會的,小聲道:“這該是要洞房了吧?”想着臉一紅,飛似地竄了出去。
舒亦欽關了院門才算是松懈了點,轉身回屋之時,身子便開始踉跄了。
石曉曉聽見房門開合上鎖的聲音,懶在床上打滾的身子突然便立了起來:“舒亦欽?”
“嗯,是我。”
舒亦欽一步一步走向石曉曉,石曉曉趕緊站了起來。
當舒亦欽一靠近,石曉曉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她剛想說句嫌棄的話,就被舒亦欽抱了個滿懷。
舒亦欽低首,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