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中胡亂想着,昨夜逃過一劫,今日醒來卻是逃不過了。
舒亦欽昨日拉着她一陣難以自持的親昵,之後便解落了不少衣衫在地,她本以為……
誰料舒亦欽喝太多,困意襲來之際,便抱着她睡着了。
而舒亦欽的禁锢太過結實,石曉曉無法掙脫。她瞪着眼睛望着大紅的床帳,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期盼後失落多一點,還是畏懼後的安心多一點。
舒亦欽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奇怪的存在了。
燭光未熄,床帳上還映着明滅的火光。石曉曉望着那一片喜慶中跳動的火光,隐隐明白,舒亦欽與自己相擁親熱時,她并不覺得受辱被侵犯,她心底應當是有喜歡他的。可同時她仍然記得,他們之間是有那樣一個交易存在。
如此說來,她在舒亦欽的心裡又是何等模樣的呢?
他此刻的喜愛和糾纏,是真實的嗎?
石曉曉的心,在那個時候,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患得患失。
歡愉過後,舒亦欽便起身燒水,體貼地将大木桶放于屋内新置的屏風後,準備好了熱水才将石曉曉罩了衣衫扶去。待石曉曉趕人,他便退至屏風外守着。
身後水聲漸起,此時天光正好,屏風上人影畢現,似能入屏風之畫。
舒亦欽轉過身去,不敢再看,餘了心跳不斷撞擊着胸口!心頭暗罵,這屏風到底是哪個禍害送來的?
換舒亦欽進屏風後,石曉曉穿戴整理間,發現了那屏風的奧妙,頓時臉色一僵。暗道,幸好自己規矩,否則,可不就被人給看笑話了?這個舒亦欽怎麼這樣啊?臭不要臉!
兩人收拾妥當,舒亦欽去廚房端了吃食來。
一餐吃完,舒亦欽将碗筷丢進廚房裡,就帶着石曉曉在自己院子裡轉了一圈,告訴她哪些東西是新置辦的,哪些東西是為她準備的,若是有什麼缺漏,可以盡早告訴他,他便去弄。
許是有了親密,當舒亦欽自然順暢地牽起石曉曉的手時,她沒有掙脫。
那交握的手,讓石曉曉生出了一絲懷念感。恍然間,她仿佛看見了一個白湯圓拉着自己往前跑。
她的記憶裡,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他了。
一番看下來,舒亦欽竟然發現這院子裡一大半的東西都是給石曉曉準備的,不禁心裡有些納罕,總不能這院子本來就是曉曉的吧?怎麼感覺自己好像沒幾樣東西呢?
他想了半天總算記起來,為了請人布置東西時方便,他将自己那堆瓶瓶罐罐舊書籍爛冊子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鎖箱子裡丢床底下了。
唔,那可不成,不放外面的話,以後要用肯定不方便。舒亦欽想着看了石曉曉一眼。
石曉曉見他突然停下來沒聲了,也有些奇怪。見他看向自己,有些莫名:“怎麼了?”
舒亦欽琢磨了一會兒,靈光一閃,笑道:“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兒?”石曉曉不知自己有什麼能幫到他的。
“跟我來。”
舒亦欽将石曉曉拉回新房,走到床前便松開石曉曉,蹲下身伸長了手往床底夠,許是沒夠到東西,又趴在地上,伸了半截身子進去。
過了一會兒,便聽見床底有了摩擦聲,一個箱子被舒亦欽拉了出來。
舒亦欽把箱子拉出來後,又鑽了進去,連踹帶推又從裡面弄了兩個箱子出來。
“呼,總算出來了。”舒亦欽擦擦頭頂上不存在的汗水,對一臉迷惑的石曉曉說道,“之前為了布置新房喜堂什麼的,我把屋裡的東西都收起來了。這會兒想起來了,便想讓你同我一塊兒收拾收拾。”
舒亦欽打開箱子,瞧着自己的那些東西都還在,沒有一樣丢失的。
那箱子一打開就有一股細塵飛起,石曉曉定睛瞧清楚了,那堆東西是他以前放在這間屋子裡的那堆爛貨,霎時整張臉都黑了!
石曉曉還以為他打那以後會收拾屋子,講究點潔淨了,哪知他竟然把那堆東西都給藏進了箱子裡,既沒舍得丢,也沒仔細打理幹淨!
一想到前段時間來送包子時,看見他院子屋子都整潔了不少,心裡還很意外,這會兒方才明白一切都是假象!
他的東西,還是又髒又亂!
石曉曉嫌棄地掃了舒亦欽一眼,瞧見他讨好的笑又有點心軟:“要從哪個箱子的開始收拾?”
舒亦欽見她眼露厭惡卻也同意了,便立馬眉飛色舞地指了瓶瓶罐罐最多的那個箱子點了好幾下:“這個這個!”
石曉曉無奈,便叫舒亦欽把東西都擡到院子裡,打幾大盆水再拿幾根帕子兩條矮凳在院裡放好。
有了幫手舒亦欽很是高興,樂颠颠地把東西都準備好,便叫石曉曉一塊兒清理東西。
石曉曉坐在矮凳上,拿着擰好的帕子擦着小瓶子上的灰,心裡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正式的婚後生活竟然是從大清洗開始的。
耳邊響起的,卻是舒亦欽緊張的聲音:“小心瓶塞呀,裡邊有藥不能見水……”
“你給我閉嘴!”石曉曉沒好氣地瞪了舒亦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