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圓圓真的聽懂了舒亦欽的話,竟然軟軟糯糯地叫了一聲“姨父”,眼珠子卻沒法從舒亦欽手中那塊糖上移開。
舒亦欽伸手遞糖時看了石眠眠一眼,見她點點頭,便把糖塊塞到了圓圓的嘴裡:“以後叫小姨時,也别忘了叫姨父。叫了姨父,姨父給你買糖吃。”
圓圓抿着嘴裡的糖,嘴裡甜甜的,心裡也是甜甜的,看着舒亦欽時,腦海裡便有了很深刻的印象,此後就像是條件反射般,看見舒亦欽就能甜甜叫出聲“姨父”來。
石曉曉看着自家這兩個在糖的引誘下輕輕松松叫出“姨父”的外甥,再想想之前自己是如何“辛苦”,花了好久的時間“陪吃陪喝陪玩兒”才換得這兩個小家夥一聲親密的“小姨”……看着舒亦欽那張臉就覺得這家夥太會耍滑頭了,真是不要臉!
沒一會兒,阿寶又拉着江喬走了過來。
舒亦欽看見江喬便主動叫了聲“姐夫”。江喬點頭也回了聲“妹夫”,又對着石曉曉點頭招呼了聲“小妹”。
阿寶之前叫姨父得了糖棍兒,這又到舒亦欽面前了,趕緊乖乖叫了聲“姨父”。
舒亦欽記性還算不錯,聽見阿寶的聲音便又低下頭來問:“想吃什麼好吃的?姨父給你買?”
“阿寶!”江喬和石眠眠齊聲喝了阿寶一聲。
阿寶便委委屈屈地低下頭不再說話了,整個小身闆兒都打蔫了。
石眠眠這才和舒亦欽解釋道:“這孩子大早上的就鬧着喝了一大碗紅糖水,今天不能再多吃糖了。”
舒亦欽一愣,那方才自己送糖的時候,這姐姐怎麼又同意了?
江喬看出了舒亦欽的疑惑,笑道:“亦欽不用多慮。自家姨父第一次給的見面禮他們自然還是地收下的。”
“姐夫叫我阿欽就成。”舒亦欽趁機讓江喬換了叫法。
“好,我和眠眠便叫你阿欽。”江喬倒是沒那麼見外,叫聲“阿欽”也不别扭。
石曉曉斜睨着舒亦欽,感覺這位比自己想象的要自來熟得多啊。姐夫江喬到現在都隻是叫自己“小妹”,從來沒有那麼親近地叫過“曉曉”,他倒好,換個身份見面還沒一會兒,就把稱呼都給改了?
石家長輩在鋪子上忙碌着,四個年輕人在院子裡陪着兩個小孩子玩兒着。
待石家姐妹專心緻志地帶着孩子鬧,江喬和舒亦欽抽身坐在院子裡看着時,江喬便開口問舒亦欽了:“阿欽前幾日可是操勞了不少吧?我們都沒能幫上忙。”
舒亦欽一聽,便知道他想問的到底是什麼,卻也不是很在意:“瞧姐夫這話說得……這婚事我爹娘沒法來,而家中又沒有長輩,這事兒本就該是我仔細着些。是我氣那丫頭食言,有意捉弄她,卻是沒能顧慮到嶽父嶽母和姐姐姐夫,本也是我的不對。我考慮不周,倒是讓你們擔心了。”
江喬覺得舒亦欽有點意思,心知他話裡半真半假。
江喬不是石茂山、李春或是石家姐妹,他本就讀過書上過私塾,如今又跟着父親在外經商打拼,不敢說樣樣都見過,卻也見過一些世面。成婚當天,把他拖進房裡換衣服的是幾個年輕人,當中就有他以前在楊柳巷子交好的朋友,次日他便将人帶到一邊問了究竟。
舒亦欽并非沒有顧慮到石家的人,他的安排,他的選擇都用了心。
這情形可以讓石家人吓一跳,可以讓石家人心裡沒面子,卻又不會真的讓他們一家幾口人都丢面子。即使是交好的朋友,也不過是一知半解,到頭來反倒問他江喬近些日子到底在忙什麼,怎麼家裡這麼大事情都能突然忘記?
江喬搖頭笑笑:“阿欽倒是坦誠。”
舒亦欽也不管江喬是真的誇還是假的誇,隻管照單全收:“都是一家人,何必藏着掖着?姐夫是自己人,我也是能坦誠的。”
江喬聽他這般說,倒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提醒他,若時機合适了,這事情或許還得和石家二老解釋一下,而石眠眠那邊他會去說。
石眠眠雖是家中的長姐,但性子溫和又聽話,小時候隻管聽家裡安排做事,這成人成家了還有些改不掉這些習慣。她乖順聽話,卻也不會考慮諸多。她這個妻子想不到的,也隻能他這個做丈夫的來考慮了。江喬說完,便望着院子裡陪着兒女打轉奔跑的石眠眠,眼神柔和了不少。
“倒是我忘了,多謝姐夫提點。”
舒亦欽掃了一眼江喬,心想自己是得尋機會和這嶽父嶽母解釋一番了,要不他倆看見自己可不得渾身不自在麼?
隻不過這姐夫麼,是不是還有什麼想問的沒有問啊?舒亦欽想着,卻也沒有再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