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躲了?”
一聲驚呼自右前方傳來,似是不滿馬上的兩人躲掉飛箭。那聲音尖尖細細,聽來離得不遠。
“哪有那麼容易!”左前方随即又響起另一個洪亮粗犷的聲音。
一道繩索頓時從地上拉起繃緊,離地數寸,竟是絆馬索!
馬行急速,須臾便要撞上去!
驚變突然,石曉曉被吓得大氣不敢出。突然,身後的舒亦欽傾身壓上她的背,仿若山石覆蓋,快速而強勢。石曉曉隻覺胸腔壓緊疼痛難耐,呼吸不易。
一瞬間,馬兒騰空而起,靈活越過障礙。
那一刻石曉曉覺得自己仿佛飛了起來!
馬蹄聲哒哒落地,前側居于樹上之人連搭數箭,接連射來。
拉絆馬索的漢子看出舒亦欽兩人要跑,吼着粗嗓門吆喝:“躲什麼躲,再不出來,咱們這劫道可就黃了!”
話音一落,道路兩旁的草木間一下冒出了不少持刀匪徒。個個嘶吼,舉着明晃晃的刀劍刺砍揮舞,直沖舒亦欽兩人。
舒亦欽護着懷裡的石曉曉,從靴裡拔出匕首,轉動刀身格掉飛箭和暗器。但他身在馬上,手中的匕首并無遠攻之效,反不如那些大刀長劍好用。一番下來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左支右绌。
兵器戰力落人下風,身側又無高手援助,舒亦欽心知要沖出這群劫匪實非易事,卻也想策馬嘗試。
“嘿,蠢貨!咱是劫道!劫道!弄出人命幹嘛!蒙汗藥上啊!”
藏在樹上的尖細聲音乍然響起,一嘴的氣急敗壞,活像樹下這幫同夥都是不可救藥的蠢豬!
這話一出,舒亦欽暗道不妙!
果然,本還拿着兵器武鬥的匪徒都掩住了鼻口,揮手就對着馬上兩人猛灑蒙汗藥!
樹上那人見機快,連射數箭封住舒亦欽馭馬前行的意圖。
頃刻間,一馬兩人仿佛落進了濃重的迷霧裡,周身白茫茫一片!
若是人少還有躲避的機會,可這二十來個人擠來擠去當頭就抛,沒有陣型也毫無章法,沒有規律可言。更要命的是,這些人手裡的蒙汗藥一包接一包,前前後後竟是每人都帶了十多包!
身下的馬匹漸顯搖晃,懷裡的石曉曉已經昏迷脫力,舒亦欽雖勉力屏住呼吸保持清醒,卻無法憑一己之力帶着一個昏迷的人棄馬突破二十餘人的近攻。
舒亦欽的心不住往下沉,竭力思考如何做才能擺脫眼前困境。
“這人怎麼這麼難搞?”
那尖細聲音眨眼靠近,身法敏捷地竄到舒亦欽身後。
舒亦欽餘光掃去,還未看清模樣便覺頸後一痛,似有什麼細針紮進了血脈。他失去意識的那刻,隐約還聽見那尖細聲音又開始吼人:
“愣什麼!拉馬綁人啊!”
軟綿乏力的石曉曉漸漸醒來,剛想活動,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住了。
這……又被綁架了?石曉曉心裡一涼,欲哭無淚。
此時此刻唯有自我安慰,還好還好,這次倒是沒被虐待,隻是把她給捆了扔在一邊。
她轉動眼睛四處張望,卻沒能看見舒亦欽。在這個小間的卧房裡,她被孤零零地丢在床上。
舒亦欽不在這裡?那他去哪兒了?
“醒醒,醒醒!”
尖細聲音沒什麼耐心,手上含勁,啪啪打着舒亦欽的臉。舒亦欽的臉已經紅腫,卻還是不見這人停手。
“是不是你那飛針上迷藥抹多了?”一個大嗓門疑問出聲。
“最多讓他失去一會兒意識,都到這會兒了,也該能醒了!”尖細聲音說着又在舒亦欽臉上打了一巴掌。
閉着的雙眼驟然睜開,眼中的怒火燃燒仿若燎原!
正擡手還想再打兩巴掌的瘦子被那眼神威懾,心中一驚,停頓幾息又反手扇了舒亦欽一耳光,尖聲吼道:“看什麼看!不過是……一個拐……的野男人!”
聲音尖銳撕裂,叫人聽不清楚。
瘦子被舒亦欽毒蛇般的目光鎖住,心裡不适,活動着面部擠出了怪異的猙獰表情,他正欲說什麼,卻被身旁的壯漢打斷。
“臭猴子一邊兒去!”
嗓門洪亮的壯漢一把推開那沒二兩肉的瘦子,對上舒亦欽的目光粗聲粗氣道:“咱也别客套,你說,你是不是叫甯铮?”
舒亦欽環視周圍,是一間較為簡陋的寬敞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