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給他喂炮仗了?這麼暴躁!石曉曉趕緊捏了舒亦欽一把,湊近臉瞪他,想叫他冷靜點。
舒亦欽餘光看向石曉曉,對着她使眼色。
袖子?石曉曉頓時領悟,他袖子裡肯定有什麼東西。
她心裡發虛地瞧着眼前那十餘人,有些瑟縮地往舒亦欽身上靠。兩人貼近之時,她悄悄抽出壓在中間的右手,順着舒亦欽的袖子查探。
看着這兩人當衆親密,在場諸人臉色各異,卻也沒人說出點什麼,隻盯着這兩人或驚訝或了然。
“我我我,我不知道是什麼令牌啊?”石曉曉保持着左手捂住舒亦欽的姿勢,看着那女人手裡的鞭子心生畏懼。
那持鞭女人扯唇一笑,在自己手心敲了敲手柄:“夫人若是記性不好,不如讓我幫你回憶回憶?”
袖中薄片硬物在小臂近肘位置,石曉曉不太确信這東西能不能幫他們脫困,順着走向推了推,發現能動,趕緊找由頭和那女人說話,手上想法将那東西往舒亦欽袖口送去。
“不、不用了吧。”石曉曉往舒亦欽身上貼了貼,借身上的衣物遮住了自己搞小動作的手,“那那那個,我們的行李,你們看過了沒有?我什麼東西都放進去了,要是裡面沒有你們要的東西,那就……那就真的沒有!”
石曉曉話一出,屋裡目光頓時集中過來,全是疑惑。
什麼情況?說錯話了嗎?石曉曉左看右看,心裡緊張。不過那袖子裡的硬片就快撥到舒亦欽的手腕上了。
那持鞭女人手上動作一頓,皺眉看向石曉曉:“你……難道不是……”
說時遲那時快,石曉曉隻覺身旁舒亦欽突然肩膀一抖,手臂上氣力一震,似有暗勁強風自他身上湧出。
石曉曉沒底子,被那氣勁一掀哪裡能站穩?身子翻倒的一瞬,她張牙舞爪叫着去抓舒亦欽的衣服。
不過須臾光景,石曉曉卻覺得眼前的景象變慢了。
那一屋子的人齊齊動作,各自亮出武器,對着她和舒亦欽的方向沖來。
栽倒的石曉曉驚魂未定,身後卻有人拉了一把,讓她落入了熟悉的懷裡,沒有摔在地面上。
“别擔心。”
舒亦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石曉曉剛想點頭,就覺腰間的手将她大力一帶,結結實實地把她給撞在了背後的牆上。
那一撞猛烈而結實,石曉曉一口氣嗆出去,差點傷了喉嚨。
舒亦欽背後有牆,四面隻餘三方要守,隻要不被三方攻破,就能守住身後石曉曉的安危。懷裡沒了石曉曉,他施展起來也更能放得開了。
手裡的軟鐵薄刃在指尖飛舞,但這等投機取巧之物始終算不得對壘可用的正經兵器,運用起來多有限制。舒亦欽當機立斷,躲過迎面刺來的長劍,立馬薄刃換手,提腕便切對方伸來手腕。
那長劍一脫手,舒亦欽飛速奪劍反擊,擋住上方襲來的兵器,旋身擰轉又跨步出去一劍橫掃,将短兵近攻的數人逼退半步。
“擠什麼擠?還不讓開!再不讓開,被我羽箭傷到就自認倒黴吧!”房梁上的尖細聲尤有穿透力。說罷,竟然真的不管不顧,連發三羽直往打鬥中心射去!
突然,一條馬鞭淩空舞起,破空一震,竟是直接将那半空中接連而至的三支飛箭打斷!
“瘦猴子你個黴胚不要臉的,敢對老娘動手!?”
那房梁上的瘦猴子也不示弱:“誰讓你這臭娘們不長眼!”
兩方争執一起,竟是丢下舒亦欽鬥到一塊兒去了!
這夥人不齊心,舒亦欽早有見識。一見這點子事都能引發矛盾,頓時心頭一喜,應是找到路子了!
果不其然,這盤散沙除了幾個關系好的,互相之間都不服氣。誰要是發現自己被誰“誤傷”了,不罵罵咧咧提刀理論一番,那是過不去這個坎兒的!
屋外望風的人聽見動靜,也沖了進來。一看自己人“受欺負”了,可是将整個堂屋弄得更加熱鬧了!
坐在牆邊抱緊自己努力縮小的石曉曉目光亂竄,看着屋裡逐漸分堆的亂鬥一臉驚愕——
這群人腦子沒毛病吧?怎麼就起内讧了?
若是人人都乖乖站着,或是集中攻擊一個位置,這堂屋的大小還算夠用;可若是屋裡各自為政,劃道相對,那這算不得寬大無比的堂屋可就完全不夠看了。
人心各異,屋内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舒亦欽見機拉起石曉曉就要往屋外跑,石曉曉卻一把拉住舒亦欽低聲道:“這裡可以出去!”
石曉曉身後是薄灰抹的牆,她隻是下意識地按了一下,卻發現牆面松動。她将手背在身後推了幾下,居然還真的把牆上的磚塊給推開了。于是,舒亦欽在前面打鬥的時候,她隻能死死坐在原地,遮住背後已經開始透風的洞口。
也是舒亦欽鬧出的動靜夠大,不然石曉曉可不覺得憑自己的那點本事能夠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從牆上掏出一個洞來。
舒亦欽隻掃了一眼,臉上笑意一閃,提腳踹掉礙事的磚塊,禦劍擋開仍舊纏着他的幾把刀劍,抱着石曉曉蓄力爆沖,彷如彈弓打出的石頭,勢頭迅猛地從那小半人高的貼地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