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早起的暧昧漸少,倒是互相依偎着享受此時此刻的甯靜溫馨。
兩人吃了東西,兌好溫水收拾了一番,便一塊兒去附近的樹林散步。兩人手挽着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你之前本來和林镖頭商量,打算扮成徐滿一塊兒混進武林大會的。怎麼徐滿忽然變成别人了?真的徐滿回來了?”
“沒有徐滿這個人。是别人用了手段将我換下來了,我被迷暈後又重新易容,把我又丢進了武林大會裡。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杏林裡了。當徐滿主動站出來時,我才知道,這時候的‘徐滿’是‘妙筆書生’。他雖然坑了我,但也幫我解了燃眉之急——他在衆人面前讓長玉令碎掉了。”
“可你不是說……”石曉曉懷疑自己聽錯了,拉了舒亦欽的衣袖,不是他說的那玩意兒是撞碎的,怎麼還能再碎一次?
“對啊,這就是他的手段,明目張膽地設計所有人,卻還讓人不得不信。他在查驗長玉令真僞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碎的。但是他選擇不說,而是等到最後給甯當家時,當做暗器扔給甯當家,借着他抛石反擊的武者習慣,讓所有人都聽到了長玉令碎裂的聲音。
“雖說打亂了我和林成山的計劃,但他也在無意間幫了我們很大的忙。要不是他将這碎裂之事嫁禍給了甯當家,我們倆、尤其是我,衆目睽睽之下,還無法脫身呢。我的身份一旦暴露,人人都會知道被算計了,就算知道我說的是實情,也不一定咽得下那口氣。隻有這事情落在了那幾個大家都不敢惹的人身上,我才算勉強逃過一劫。而我身法套路已經被甯當家當衆試出,之後若是不想惹禍上身,也要避開這些人了。
“好在當時有易容,我也不是德威镖局的身份,少了與镖局的牽扯,也不知道那妙筆書生頂替‘徐滿’是不是在幫我?無論如何,我還是應當謝謝他的。”
“沒事。”石曉曉拍拍舒亦欽,安慰他,“現在不好露面,咱們就藏起來。等安全之後,我們再出門行俠仗義。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你我才能幫人,也不是非得你我不可。而且,還可以趁這機會教教我武功,那以後出門我也不會像這次毫無自保能力。”
有些力氣和會些武功還是有差别的。石曉曉在與長鞭女的對峙裡,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那把子力氣的無用。她不知道怎麼逃脫,不知道怎麼還手,任對方如何出手隻會着急害怕,絲毫不得要領。
“這時候入門啊。”舒亦欽遲疑着,拉開石曉曉打量了一番,“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鍛筋煉骨的辛苦并非捏個包子饅頭那般容易——就算你做包子饅頭,那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可知道,習武之時于我的份量之重,這對我來說絕不是可以随口說說的事情?說笑之話也是不可的。以你此時的年紀,說實話有些晚,但你真的打算讓我教你,我可絕不會敷衍了事,定會嚴厲的。”
舒亦欽臉色嚴肅,俨然一副開不得絲毫玩笑的模樣。
石曉曉問:“習武之事,對你這麼重要嗎?”
“重要。”舒亦欽肯定道,“它已經融入了我的骨血、我的精神,是家族的傳承,是我不斷追逐的目标,也是我的立身之本。我希望你的決定是深思熟慮的,不要一時興起落得半途而廢。若是中途輕易言棄,我怕我會控制不住地看不起你、輕視你,甚至讨厭你。我不想這樣。所以,學不學,你須得想好再說呢!”
“哦,知道了。”石曉曉點點頭,轉而又問起幾個大家都不敢惹的人。
舒亦欽明白習武之事她還沒有下定決心,便也順着說起武林三大高手的精彩事迹。說道杏林之會的對決,又對甯永朝、久妙神通的本事極為贊歎,直言自己完全比不過。說到此處又想起妙筆書生,對其巧妙輕功也很是贊賞。
石曉曉笑看着眉飛色舞的舒亦欽,輕聲歎道:“是真喜歡呢——話可真多。”
“嗯,你說什麼?”舒亦欽沒聽清。
“能這麼厲害,沒人敢欺負吧!真令人羨慕啊。”
“也不能這麼說。太過厲害的高手讓人不敢掉以輕心,真要對付起來,那必定是群起而攻之……螞蟻多了,也是能啃食大象的。”
“那還真的是難說呢。”
“是呀,江湖險惡,武藝高低都會遇上難題遇上困境。誰又能說武功天下第一的就能萬事亨通沒有煩惱呢?”
“你算天下第幾?”石曉曉問道,眼中有些興味。
“我?”舒亦欽拉着石曉曉向左轉一圈,又向右轉一圈,認真看了四周後,笑得燦爛又狂妄,“我啊……此間當仁不讓,天下第一是也!”
“你天下第一?你怎麼沒打赢甯永朝?”石曉曉才不信呢。
“那當然是因為,”舒亦欽伸手輕彈石曉曉額頭,“你太弱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