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是個很完美的計劃,顧清和想。
十峰的王策本來不是他的第一選擇,但是在和護法堂的巡邏弟子聊天的時候,他偶然間聽聞了這個消息。
“王掌事最近又閉關不出了,唉。”
“是啊,不過這樣也好,最近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上次就因為許濤例會遲到在殿裡發了好大的脾氣,把大家都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怎麼了?”顧清和适時遞出話頭,果然那兩個弟子就立馬滔滔不絕了起來,想來也是憋了很久。
顧清和雖然是内門弟子,但向來沒什麼架子,而且也不像那種喜歡多嚼口舌之人,是以大家都能和他聊上幾句。
“唉,王掌事遲遲無法突破元嬰急得不行,用賺來的俸祿買了不少丹藥,但還是無法突破元嬰,現在急的不行。”
“對啊,觊觎他那個位置的人很多,要是再不突破,指不定哪天就當不成這掌事了。”
紫霄宗強者唯尊,特别是掌事這種位置向來都不是固定的,任何人都可以向其發出挑戰,隻要赢了就能取而代之。可能這也是紫霄宗屹立不倒的原因吧。
兩個弟子雖然像是關心,但話裡的幸災樂禍卻怎麼也壓不下。
于是顧清和盯上了他。
别說,這人還挺上道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渠道,居然自己私自聯系了幾位魔修來完成計劃,顧清和簡直都要為他鼓掌了。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原本要去執行秘境護衛的師弟“恰好”出了點事,他便貼心地将這件事攬了過來。
本來一切都在按計劃發展,不過有一位去抓人的魔修卻失了誤,一個金丹居然被築基反殺了。顧清和知道大長老常年在外,對于門下弟子一般是采取放養的方式,也很少關心,并且這位楚師姐看起來平平無奇并不像是能越階殺人的人。
難道這人有什麼秘密?顧清和不由得這麼想,于是出于謹慎,他将人留在原地後就獨自趕去山洞内了。本以為對方身受重傷,在這種敵我不明的情況下應該不會過來,但沒想到這人卻跟了上來。
到此為止,這個叫做楚予安的人所做一切的行為都和他的預期不一樣。
本來的結局是,等王策帶的人将秘境内所有人殺光後,他就能輕而易舉地拿到化蛇,并且将事情都推到王策身上,到時候他将身受重傷地和王策的屍體一同倒在潭邊,直到紫霄宗那群蠢貨發現不對勁趕過來。
不過他沒想到的事有兩件,一是他感應到陣法居然被破掉了,二是楚予安居然把王策拖入了潭中,現在要想引得化蛇出來,他就隻能親自出手了。
雖然顧清和對弱小下手沒什麼障礙,但是陣法被破就意味着紫霄宗的人随時會趕過來,即使他不會被懷疑,但化蛇的存在也可能暴露了,到時候能不能落在他手裡就不一定了。
顧清和自己得不到也絕不可能讓這個便宜被紫霄宗給占了,于是思索再三還是帶着幸存者出去了。
計劃了一陣的事情就這麼失敗了,顧清和不煩躁是不可能的。但更令他驚訝的是,楚予安居然還活着,甚至還出現在自己的葬禮上。看着言通海那副尴尬的嘴臉,他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不過,綠影潭水的威力沒人比他更清楚,不然他也不會大費周章謀劃這一切了。所以她到底是怎麼上來的,難道化蛇也被她拿到了嗎?他能确定楚予安知道些什麼,至少知道綠影潭水的真相。因為她不像魯莽之人,如果不是知道綠影潭水能夠使人修為全無的話,當下她根本不可能做出将王策拉入潭中這樣的選擇。
連言通海和松天遙都不清楚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顧清和眼裡閃過一絲探究。
楚予安。
他細細咀嚼這三個字,看來終于要發生點有意思的事情了。
“蘇蘇!蘇蘇!”付筝氣喘籲籲叫住前面的少女,自從大家知道是她拿出法器破了陣法後,都對她很熱情很感激,付筝一邊享受着這種關注和認可,但又忍不住隐隐有點心虛,因為隻有她自己知道,那個法器根本不是她拿出來的。
“怎麼了?”白蘇蘇調整了一下表情轉過頭,要是早知道會碰到付筝,今日她就不下峰了。
“沒事,我就是想說——”,付筝壓低聲音做賊心虛般的左右看看,确定周圍沒有人才壓低聲音說,“我就是想問你,要不要和大家說明真相,我總覺這麼不好。”
“有什麼不好?”白蘇蘇隐去眼裡的那一絲煩躁,柔聲說道,“你想想我是大長老的弟子,要是大家知道我随身帶着這種東西,肯定會覺得不公平。”
原來這個破陣符是大長老給她的,付筝聽出了她隐晦的意思,但又覺得不對,剛想說什麼就被白蘇蘇的話堵住了。
“你不一樣,如果說是家裡長輩的給你的,大家不會覺得不好的。”
是這樣嗎?付筝迷迷瞪瞪地接受了這個理由。蘇蘇可真是個大好人,要知道在人才衆多的紫霄宗,人緣可是是很重要的。至少現在那一批先逃出來的新生都對付筝有了不小的好感,指不定他們以後就會成為内門弟子或者在各堂擔任重要的職位。
想到這她親親熱熱地挽住了蘇蘇的手臂,“那你的功勞可被我搶了,這對你不公平。”